我不得不承认,我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样高尚。
准确来说,我并不是一个能把别人的烦恼当做自己烦恼的“亚撒西”。
大叔很痛苦很纠结,我却有些无所谓,甚至没有慎重思考,以一种接近轻率的态度得出了结论:
“我觉得人类最重要的是灵魂。”
大叔五官皱在一起,像是便秘数月:“小哥,你的意思是我该把她当我老婆看待?可那是我女儿的身体……”
我摇头,说道:“你女儿现在的身体也不是你赋予她生命、她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身体。”
大叔茫然地看着我:“什么意思?”
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
“肉体是什么组成的?是细胞。
“细胞不停地生长、分裂、死亡。
“当我们现在这个年龄时,我们出生时的细胞都已经死了,组成我们身体的是新诞生的细胞。
“但没有谁能说‘刚刚出生的我和现在的我不是同一个人’,为什么?因为我的灵魂和思想一直是同样的。
“所以,我觉得判断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存在,应该看他的灵魂。”
“可是,可是……”大叔不停地重复这句话,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默默吃着炸虾和煮蔬菜串。
“是吗,最重要的是灵魂……我知道了。”大叔站起身。
我看着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西服,佝偻着走进远处的一片灯光中。
酒气渐渐散去。
我呼了口气。
当事情和自己无关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用一种高高在上的“清醒者”的语气指点江山,对别人说教。
可若是生在自己身上……
如果我真的只看灵魂不在意血缘的话,我也不会从伊藤萌子那里逃了出来。
离开小摊,我双手插在衣兜里,踩着灯光下多余的影子四处游荡。路灯略显昏黄的光照在身上,感觉像是披了一层厚毯子。
当看到着彩光的“花样年华”大字招牌,我一怔。
世界她妈妈开的餐厅。
我怎么会走到这里?
世界说她这段时间在这里帮忙。
要不要进去找她?
我心中突然升起一团火焰,想要见到世界的脸。
我往前走了七步,耳边不知为何又响起世界的声音——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我停下,立在原地许久。
进去又能说什么呢?
世界,我被言叶甩了,我来找你安慰我?
算了。
我扭头准备离开,却突然触碰到一团温暖柔软的物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