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不论那侍从如何地舌灿莲花,他都始终坚定地选择了回绝。
然而那个侍从却始终不依不饶地,甚至还将先帝抬出来压他,说什么先帝赐他探花之身,又赐他尚公主,这是天大的恩情,而今先帝一去,他便连公主的请求都忽视了。
说着,那侍从眼珠子一转,甚至还要大喊大叫地让街坊邻居评理。
卫玉楼:“……”
卫玉楼烦不胜烦。
这般市井的招数,他全然招架不来,更何况那宫画晩是公主,而他是驸马,于情于理,他都要对公主俯首帖耳。
那些所谓的“街坊邻居”们又不了解其中内情,若是说起来,定然会说他目中无人。
是以,为了不使自己名声染瑕,他不论如何,都要去这一趟。
更何况“红袖招”的幕后主人乃是离王,如今离王监国摄政,权势滔天,碍于离王的情面,她应当也会收敛一二。
如是想着,他揉了揉太阳穴,穿好衣衫束好发后,这便出了府。
卫玉楼跟着那侍从,来到了一处雅间。
而这雅间之中,已是一派觥筹交错之景。
他在席间看见了一些氏族子弟,当然,也有在朝中担任官职的官员。
诸君推杯换盏,很是热闹。
这么多人在场,想来她是不会乱来的。
如此,他稍稍松了口气,而后换上了一抹温柔的微笑来,“卫某来迟了,当自罚一杯才是。”
说着,他于席间落座,而后端起了面前的酒盏,一口饮尽。
当然,公主席间的酒,他可不敢喝——谁知道里边会不会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药物。
是以,他以袖掩面,使了个障眼法,从表面上看,他似乎真的喝了这酒,然而实际上,他却将那酒悄悄倒掉了。
“……”
卫玉楼原本打算,自己在这儿小坐片刻,便借口身体不适离开,然而他刚刚站起身来,还未开口,却见那公主身边的大婢女寒梅走了过来。
此女仪态端庄,姿态恭敬,手中还端端正正地端着一盏酒,从表面上看,似乎看不出什么来。
然而他却笃定,此番,来者不善。
果然,下一刻,寒梅低下头,将酒盏平举过头颅,这样的姿态,无疑是极其卑微,极其驯顺的。
“先前公主与驸马有些误会……公主心怀歉疚,这几日来茶不思饭不想,已是消瘦了许多。”
寒梅说着,声音有些哽咽,“……还望,驸马能够怜惜一二,满饮此杯。”
呵,满饮此杯?
卫玉楼心下冷笑,怕是饮尽了这杯中的酒,他便要即刻毙命了!
公主命人送过来的东西,他是连碰,也不敢碰的。
是以,他只是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来,而后推辞道:“我身体实在不适,刚刚饮了一杯,已是极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