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的时候秦艽把副官遣返回了家,暗地里悄悄给了他的家人不少补贴。
副官在家里恢复得不错,临近新年的时候还写信问候他。
秦艽原本就准备在不忙的时候来苏州一趟看望看望副官,只能说他手里没送出去的丑老虎灯让这个时间提前了。
许照温有分寸的没有问他来苏州城的原因,临别时客套的邀请他去家中做客。
秦艽笑了笑,拒绝了。
一来天色已经很晚了,到韩家去做客会唐突了两位老人家,二来他现在确实也累了,需要休息一下。
约好元宵节当天去韩家做客,三人分道扬镳。
第二天一大早,韩家的下人就忙碌了起来,挂笼的挂灯笼,摇汤圆的摇汤圆。
苏州这边还有“走三桥,除百病”、“祭猛将,祈丰收”的习俗,许言蜜被韩家二老带着体验了一把,感觉还挺新奇。
元宵节的重头戏在晚上,吃罢早饭许言蜜就往程家跑。
秦艽早上的时候来拜访韩家两位老人,装的人模狗样,把两位老人家唬得还挺开心。
一听说他来苏州拜访朋友,现在住在城里的客栈,二老爱心泛滥,坚决要留他在家过节。
秦艽自然是笑着应下了,转头就又去“欺负”他们宝贝外孙女。
“秦娇娇!你干嘛跟着我啊?”
韩家跟程家隔了个小村庄,村庄不大,走路半小时也能到。
许照温如今接手许尚谦的生意,过年期间自然少不了“人情世故”,原本他吩咐了管家今天去送许言蜜,可府里一忙起来管家也不得空,许言蜜就带了小喜走着过去。
秦艽自从来了苏州城就没穿过军装,头发散下来,看起来倒是温和了不少,就是一张嘴准暴露臭脾气。
“你外公外婆可是让你带着我好好转转苏州城的,结果你跟个泥鳅一样转身就跑,怎么?急着见情郎啊?”
“是是是,我就是去见情郎的,你跟着是准备去做电灯泡吗?”
这侬言侬语骂人都听起来像撒娇的江南水乡待久了,许言蜜差点不习惯出口损人的感觉。
不过偶尔跟秦艽斗斗嘴的感觉还算不错,她也就没再出言撵人走。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秦艽跟程汀南是关系比较近的同事不是吗?互相见见面估计也会开心。
如果早知道许言蜜要找的人是程汀南,秦艽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这么好奇她在苏州城的生活。
程家上下在这大半个月几乎每个都跟许言蜜混成了老相识,大老远见到她提着个小竹篮往这边来,喜笑颜开跟她打招呼,连给主人家通报的流程都省了。
秦艽慢悠悠跟在她身后,仰头看着丹楹刻桷程家大门正上方悬着的龙飞凤舞的“程府”二字,心情微妙了起来。
“程”这个姓这么常见的吗?
爱丽女士热衷于过华国每一个节日,不仅把程家上下都挂满了红灯笼,今天还跟苏州城夫人们的“时髦”,赶了一次元宵节当天的早市。
许言蜜进门的时候,她正满脸糯米粉的学着丫鬟的动作摇汤圆,成品不太理想,有气没处发就往无辜的父子身上砸。
“程禹寒!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早上去集市的时候明明说了要买дopoгar跟汀南都喜欢吃的红枣馅料,现在为什么变成了味道奇怪的山楂馅料!”
稳重的程禹寒沉默片刻,看着不知道又从哪里学来生气叉腰动作的妻子好笑道:“不是你说红枣味道的太过甜腻,让老板把山楂馅料跟它掺在一起吗?”
就是店老板下手有些没轻没重,山楂馅料掺的太多导致馅料味道偏酸甜,其实还可以接受,只是爱丽女士这会儿根本不听解释,见收拾不了丈夫,矛头又对准了一大早就不见影儿的儿子。
“汀南呢?难道他不知道今天我们程家的汤圆都需要自己制作吗?哦天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这个不喜欢跟父母待在一起的儿子真令人伤心!玉兰,你去把他……”
“大清早的是谁惹我们美丽的爱丽女士生气了?”
许言蜜刚进前院就听到爱丽谴责丈夫的声音,内容没听清,倒是觉得她满面糯米粉双手叉腰这幅姿态不像是在发脾气,看起来还挺可爱。
不管怎么说,她的出现都犹如一场及时雨,挽救“水深火热”的程家父子于水火中。
程禹寒极为有眼色赶紧起身腾出个位置,借口自己一副未完成的画作来了灵感就溜之大吉,徒留还未搞清楚状况的许言蜜面对怒火。
当然,爱丽女士自然是舍不得给许言蜜发难的。
熄了火,她还是温柔优雅的程夫人,亲亲热热跟喜欢的дopoгar抱怨程家两父子的不“作为”。
许言蜜自然是顺着安抚,又笑着把一直提着的小竹篮递给她。
“我家做饭阿姨是钱塘人,他们那边过元宵节不止吃汤圆,还有做麦饼的习俗,知道伯母您喜欢过华国的节日,今天特地带了一些给您尝尝。”
麦饼由麦粉、糖、各种馅料制成,用料虽简单,但味道相对于他们这些对此陌生的人很是新鲜。
陈妈手艺一绝,就算是简单的麦饼也能做出花样来。
夏天那段时间韩茜女士种的玫瑰花开得极好,陈妈收了一些新鲜花瓣拿糖腌了不少玫瑰花酱,这回倒是派上了用场。
爱丽喜欢甜食,玫瑰花又美容养颜,许言蜜次次来带的礼物都不贵重,却往往都能送到点子上。
因为说了是送给程夫人吃的,陈妈特地还把常规圆盘大小的麦饼往小巧了做,掌心大小的甜食不占胃,解馋又不耽误正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