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困到几乎睁不开眼的江上弦,踩着点出门上班。
她的左脚刚迈出坊门,两只耳朵就被嘈杂的,毫不遮掩的八卦声打断:
“听说了么?昨个儿晚上死了好些个小娘子叻!”
“真的假的啊?!怎么死的啊?”
“听说啊,都是被人那个了!”
“哪个啊?你倒是说清楚些!”
“哎哟,就是那个咯,你这人也不嫌害臊,大街上呢这么多人,你回家与你婆娘做什么?”
“啊?!长安城中竟有这种事情?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干什么吃的?”
“哎呀,这事儿啊,外头可都不知道,听说昨个儿晚上,大理寺那头抬尸体都废了好大的劲儿,若不是某有个朋友,恰好在那大理寺里头当差,也没处儿知道这事儿去!你们可都把嘴巴闭紧了!”
江上弦有些无语,看了一眼四周围的每一个人,都竖着耳朵一副:听到了听到了的表情。
最后这句叮嘱的意义在哪里?
就连她的脚步都不由得放慢了好几分,就为了听这人继续讲八卦。
可惜这人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死了人,死了几个小娘子却是不知,最后扯来扯去的也就是那么几句,没有更多的信息可以听,江上弦这才加快了脚步赶往乐仙楼。
路上她瞧见不少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模样,听了一耳朵,也都是在说这件事儿。
等到了乐仙楼,前头的伙计边干活也在说这事儿,江上弦实在疑惑:大理寺难不成都漏成了筛子?
她觉得这事儿不对劲,好似有人故意将此事传播出去的一样。
小灶房里,三个徒弟看到她都围了上来,俱是面露关切之色,周英更是唠唠叨叨:“师父,不如每日下晌,我们师兄弟三人轮流送你回家去吧。”
王碗也跟着道:“是啊,师父,近来长安不太平,你一个年轻女子,只怕是不安全。”
李猛虽没说话,却也在一旁郑重点头。
其实按他的想法来,就由他一人护送师父便是,两个师兄,一个虚胖,一个瘦弱,都不如自己强壮有力,真碰上事儿能顶什么用?
江上弦心下一动,经过昨天的事,她也有些害怕,可从乐仙楼到永安坊,来回时间委实太长了些,又刚巧和楼里营业的时间冲突。
这么想着,她还是婉言拒绝了:“无事,我就带着这把剔骨刀,挑着大路走,想来不能有什么事儿。”
昨天的事情,是意外还是人为。
她心中也有一点想法。
刚开始的事情,过于惊慌,未曾来得及细想。
可等回了家,吃饱了饭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一会儿想到那些小娘子,一会儿又想到邬三娘,尤其是后者。
她不确定这事和邬三娘有没有干系,若说没有干系,可也实在太巧了些。
就好像特意把自己引过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