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姿势令男人有些憋气,喉咙里出‘荷荷荷荷’的嘶哑声,却还是用尽力气将一口浓痰吐在从镜海脸正中央。
好家伙,这人的嘴那真是滂臭,那味道恶心的从镜海差点没吐出来。
能忍得了领导,他能忍得了这么一个嫌犯么?
从镜海自然不能,抬起拳头对着男人的脸就要砸下去。
崔辩叙张了张嘴,又闭上,直接一脚把从镜海踹开。
干脆、利落、果断、迅!
“崔少卿…”被踹的趴在地上从镜海不可思议的抬头,眼睛瞪的跟只巴哥似的,好一会儿都没醒过神,他在大理寺这么多年,挨过骂,罚过俸禄。
可从来没有谁这么直接动手,不,动脚的。
他的拳头捏紧了,盯着崔辩叙的目光中带了屈辱和恨意。
崔辩叙也没心情跟他绕弯子:“想听就把嘴闭上,边上老实待着,再敢伸手就滚。”
这话真是半点没留情面,从镜海的脸瞬间就爆红,男人不断的咳嗽声在他听来都觉得是在瞧不起自己。
崔辩叙其实就是这么个性子,平日里在外头还装一装,这里一共就闹翻了的从镜海和一个死刑预备役,他就懒得装了。
“说,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为什么杀人,交代清楚。”
男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自己是被审的那个,这两个人就先闹翻了?
不过至少一瞬间,他就回过神来,男人名叫周福,他是个聪明人,看出崔辩叙二人之间不合。
从镜海刚才的反应,显然是要对自己不利的,相比之下,崔辩叙就显得对他来说更像个好人。
他艰难的爬起来,拖着膝盖挪动,对着崔辩叙跪下磕头:“崔少卿,能不能放过我?就一次,还差、还差几个…”
“你认得我?”崔辩叙很肯定自己没见过周福,否则肯定会有印象。
周福点头,匍匐在地上,两手虔诚的抵在额头上:“崔少卿,我家蕙娘前些日子被歹人所害,就是你把她找回来的。你好人做到底,再放我一马,等我办完了事儿,保准儿来投案自。”
他的声音沙哑,可能是因为这两天没人给他喝水的缘故,对待注定要死的犯人,衙役的善心只有行刑前的断头饭。
崔辩叙嘴巴微张,他不知道怎么和周福说,他擅自袭击押送的队伍,杀了犯人,是不可能再从大理寺出去的。
除非是行刑那天,这得等到冬天了。
“你是周蕙娘的阿耶?”他的记性很好,死的九名小娘子的名字和遗容,他都记住了。
周蕙娘长得算不上好看,脸圆圆的,两颊上左右各一个梨涡,身量也小,他记得好像才刚满十四岁。
当时来替她收尸的是她阿兄,一个十六岁的小郎君,有些瘦弱,却长得很是俊秀。
他记得那个小郎君,有些傻愣愣的,旁人都哭天抢地,只有他时不时笑,而后抱着妹妹走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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