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晚了,已经宵禁,回去也麻烦。
早在一年前太常寺就已为他置好了小院歇脚,陆怀泉没有犹豫吩咐道:“去将院子收拾收拾,今夜不回了。”
说罢,便又垂眸处理公文。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是否忘记了什么,也不曾知道有这样一人,正在等着他回去。
08
巧安是被刺目的日光照醒的。
她睁开眼,一时之间,腰酸背痛。
缓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靠在院墙边,而不是躺在床上。
巧安起身,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想起昨晚上的事,正想着去叫姑娘,却见杨沛云有些恹恹地站在院门口。
眉眼下垂,满是失落。
“姑娘怎么起的这么早。”
话刚说完,她才感觉不对。
若是姑娘去睡了,肯定也会将自己喊醒,不会忍心让自己在外头t睡一日。
她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慢慢睁大眼睛:“姑娘,你、你不会一宿没睡吧?”
熬了整个通宵,将两座院子间的小路走了几百余遍的杨沛云,此刻精神不济,闻言微微抬眼,身子疲累到了极点。
虚弱笑道:“巧安,我替你告一天假,回屋里好好睡一日吧。”
她正想着上前,却头重脚轻地蹒跚了两步,险些摔倒。
怀中的大字却仍紧紧地抱着。
“姑娘!”
巧安心疼坏了,上前扶住人:“什么时候了您还惦记我,快回去躺着!”
杨沛云仍惦记着心头的事,她将纸张递给巧安:“今日若表兄回来问起,你便交给他,千万、千万不可提起昨夜的事。”
昨夜,她站在夜色之中,从日暮等到天亮,月落日升,暮去朝来,寂寥无人的花圃中,杨沛云等兄长归家,等了整整一夜。
嘱咐完了,她才短暂了却心头一桩事,刚一松快,便意识全无,一头倒在巧安怀中。
睡得极沉,却极不安稳。
陆怀泉是第二日傍晚才回来的。
忙了整整两天一夜,大家都被他高强的效率和不要命的态度吓到了。
这日散值,不敢再留人加班,让他早早回去了。
陆怀泉回了侯府,照例还是先去同母亲用了晚膳。
这虽然这些年来一直养成的习惯,每日都要陪母亲用一次膳,但母子二人并不亲近,饭桌上也显得格外冷清。
明明十几年如一日都是如此,陆怀泉今日却突然不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