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寒并未想过不给,只是在想该怎么给,毕竟是南诏太子妃,总得让大云得些好处才行,也好堵住朝臣的幽幽众口。君以寒沉默半晌,这几年连年征战,内部又灾荒,国库虽然有银子,但完全不够花,现下国库空虚,便换了另一个条件道:“今年给大云朝贡三十万两白银以外加不计较平城王做下的事,如何?”
自父皇娶了母后,南诏便年年朝贡大云,但并没有很多,不过三四万两而已,况且大云还会回礼,算下来南诏并未有吃亏,现在居然让他一次性朝贡三十万两,纯属是狮子大开口。但也不算很难达成的条件,更何况洛洛也等不及。这么一想他私库还有些钱财,凑一凑咬咬牙三十万两还是能拿出来的。至于不计较平城王,意思应该是不论他还是洛洛,都不能再用平城王那个的事来做文章了。
朝华咬牙道:“好!”
“太子可真是痴情,”君以寒没想到南诏又出了一个情种,上一个当然是现在的南诏皇,没想到朝华也是,两人不愧是父子。不过总归是大云占了便宜,君以寒微微勾起嘴角:“好,小福子,派人去取西月花给南诏太子。”
朝华听到君以寒同意了才松口气,心底庆幸洛洛有救了。半分没有担心他那太子私库已经被掏的干干净净了。
:杀手没有感情
温若站在殿外,听完了整个对话后,眸子暗了暗,似哭似笑,离开的背影犹如行走在秋风残阳下,孤寂又苍凉。
虽说君以寒答应给朝华西月花,但实际到手只有三片花瓣,朝华觉得君以寒做皇帝真是屈才了,要是去经商,那得是妥妥的大云第一奸商,一片花瓣十万两,他怎么不去抢?
拿到西月花的时候,朝华从没见过这样的花,一片大概只有指甲盖大小,小巧玲珑,中间雪白,唯有边缘部分透着些许粉色,不似牡丹华贵,亦不比梅花清冷,却恰似沾染红尘的隐者,自成一系。
朝华小心翼翼的将花瓣收好,一路捧在手心里,又郑重的交到颜神医手中:“颜神医,拜托了。”
西月花三十年一开,每次开花都会有三十花瓣,上一次开花是二十年前,当时皇后难产,刚开花就用掉了十花瓣,后来陆续又用掉了一些,目前皇宫也只有十瓣。
颜神医接过花瓣,仔细确认了一番,的确是西月花,陛下竟然给了三片,也不知道道这朝华太子付出了什么代价。
“太子放心,老夫定会竭尽全力。”而后颜神医便急匆匆的配药去了。
“阿昭,你用什么东西换的?”时洛知道夕颜花的贵重,故而有此一问。
朝华眉宇间少了这段时间因时洛而起的担忧,一副恬淡温和的模样:“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陛下一听是我要的,直接就给我了。”
“真的?”时洛明显不信,以他了解的君以寒,绝对不是什么善茬,一向算计的很明白。
朝华双眼张大了些许,显得无辜又委屈:“洛洛不信我?”
时洛心中升起一丝愧疚,不敢直视对面那双眼睛:“不是,但以我对他的了解,白给的才是最贵的。他应该会让你付出更重要的东西去换,即便现在没和你索要,但到了他要的那日,自会找你拿。”
谁都没曾想过未来时洛竟然一语成谶。
朝华愣了一瞬,他原本是不想让洛洛有负担,所以才不愿意说是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买的,但没想到洛洛会因此更担忧。他几步上前坐在床沿,眼中全是时洛,握住时洛的手乘机装可怜:“他让我出了几万两银子,洛洛,以后我可能就没钱,得靠洛洛养着了,还望洛洛不要嫌弃,给口饭吃。”
时洛一口答应:“行,我那庄子虽然小,但还是养得起我们两个人的。”
说完看到朝华的笑意,才发现自己被他骗了。他堂堂一国太子,怎么会没饭吃,定是存心打趣他。
时洛原本想问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想着他给自己花了几万两银子,只能幽幽的看着朝华。
朝华接收到了时洛的幽怨,却装作没看到:“那就多谢洛洛了,洛洛既然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可不能反悔。”
时洛没想到朝华也有这么厚颜的时候,磨了磨牙道:“放心,太子殿下和我混,定不会让你三天饿九顿,最多饿八顿。”
朝华笑意更深了:“是吗,洛洛真的忍心吗?”
“我,”时洛对着笑眯眯的人,火气突然泄了,恍然间发现似乎朝华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虽然朝华脸上日常带着笑,时洛很清楚那不过是朝华习惯在脸上摘不下的面具,但今日眼中都带着笑意,应当是真的很开心了。
“好吧,稀饭还是能吃的起的。”时洛有些恶狠狠的道。
“只有稀饭吗?”朝华收起笑容,嘴唇微抿,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兮兮的感觉。
“都有饭吃了还不够,你还想要什么?”时洛瞪了一眼朝华。
朝华差点没憋住,不动声色将笑意压了下去道:“要是我干活的话,能不能吃的好一些?”
时洛挑眉:“你能想做什么活?”
朝华沉思了一下,脸上依旧是一副委屈的样子,但眸中的笑意快掩盖不住:“洛少爷再过几月就十七了,但房中冷清,不如我负责暖床可好?”
时洛嘴角抽搐了一下,朝华是越说越离谱了。不过既然他这么说了,时洛便顺着朝华的话说,“以阿昭的姿色,做个暖床丫鬟着实是有些委屈了,我看不如——”
朝华没想到一向脸皮薄的时洛会顺着他,接着道:“莫非是洛少爷怜我,愿意给我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