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恪言笑得没心没肺:“虽然回来后没跟你说过几句真话,不过这句倒是真的。”
楚瑾年心尖一抖,就连唇上的血色都瞬间褪去。
一张脸白得比死人也不差几分,唯有一双眼通红。
难怪每一次触碰,他身体总是如此冰的彻骨,好像总也捂不热似的。
他抬手捂住眼,只一瞬那眸中水汽又散去。
再次看向钟恪言,他眼中满是复杂到令人看不懂的情绪。
就算对楚瑾年已经没有爱意,钟恪言仍是被那一眼就几乎要将人刻入骨髓的执念惊到。
他垂眸避开:“吃饱了吗?”
楚瑾年似叹似笑:“既然你吃不下,便陪我在府中逛一逛好吗?”
说起来,两人成亲四载,相聚的时间却少的可怜。
钟恪言只觉得今日的楚瑾年十分奇怪,他有些不悦:“我没空陪你伤春悲秋,回忆过去!”
楚瑾年看着他:“不想进宫了吗?”
钟恪言皮笑肉不笑:“逛,逛完楚府,我们再将这满盛京城也逛了可好?”
楚瑾年颇为满意这个提议,轻笑一声:“也好!”
钟恪言几乎被气笑,然形式比人强,他咬牙点头:“行!”
逛到钟恪言之前住的小院,他奇怪道:“这里有人住?”
虽然所有摆设都未变,可这里分明不似上次苍凉,处处都有人生活的痕迹。
他身旁的楚瑾年道:“从北境回来,我便搬了进来。”
钟恪言神色再次一言难尽起来。
“楚瑾年,我现在是真觉得你有病。”
楚瑾年没反驳,而是点头赞同:“我觉得你说的没错。”
他眼盲心也盲,不然怎么会将眼前之人忽视那么多年。
从楚府出来,楚瑾年又带钟恪言去了盛京城城楼。
他看着钟恪言,问道:“还记得这里吗,你去北境的前一夜?”
钟恪言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记忆,冷着脸点头。
楚瑾年自嘲一笑,无尽怅惘:“我那时候真蠢!”
明明心底想的是只要那个人回来,只要他回来,他什么都愿意用来交换。
可只要对着别人,他开口的每一句话都在诋毁他。
“你那天对我说的最后那句话,是真的吗?”
他看着钟恪言,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红了眼眶,然眼中仍有一丝光。
钟恪言一怔,想起自己那句话。
“他对你,已别无所求。”
盛京的夜似乎永远不会变,在这星空下,在这万家灯火下,钟恪言嘴角漾出一抹笑。
他极平静地点头,再次强调了一遍。
“我对你,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