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摆手,像是疲倦的模样,“那好,此事你费心了,本王再考虑考虑。”
景安手里捏了一把汗,没想到是如此顺利。
待景安走后,叶亭贞按了按眉心,周身是凛冽寒光,冷声道,“来人,把这个东西扔出去!”
沈荠备了两块金制的平安锁,分量不轻,外加给吴晴清备了一支金簪,一朵镂空海棠花栩栩如生。
只不过秦守正那边还是没想好,若是送得平常俗物不算稀奇,送的贵重倒显得奉承之意。
暂且先搁置一旁,反正明日她也是作为女客与吴晴清一处,不若今夜再好好想想。
她正想着,放杂物的厢房里传来一阵咳嗽,原来是岑娘醒了。
轻旋脚步进了屋,那岑娘见到沈荠感激涕零,挣扎着要从床上起身给她磕头。
沈荠被吓一跳,忙坐在榻扶她重新躺下,“岑娘,不必多礼。”
岑娘眼泪簌簌而落,沾湿衣襟,一双柳眉微蹙,脸上满是愧疚。
“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我鬼迷心窍,就不会害了你。”
沈荠抿抿唇,看着岑娘。
“你不要挂怀,每个人都会有难处。想着汴京离江南路途遥远,你不若就先住在这里,帮我打打下手,正巧我也忙不过来,如何?”
春韶时(一)
岑娘答应暂居在连云坊,若是真的寻到出路再做打算。
她有些会苏绣的本事,会制作手帕和荷包等小玩意。先前在岳家做童养媳,也是做些女红拿集市上卖,待真正嫁做人妇时,她反而渐渐忙碌于家务,伺候公婆和丈夫。
当她听到沈荠说她愿意提供材料让其专心做女红时,眼眸不觉一亮。
为了报答沈荠的恩情,岑娘当晚做起饭来,菜色简单却爽口,很是开胃。
景安归家后看到岑娘虽是惊讶一瞬,但想想这也符合沈荠的作风,与她见面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只是沈荠只顾用饭,半个眼神都没在景安身上停留过。
翌日清晨,朝露沾湿绿芽。
沈荠坐在秦府派来的马车里面,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一卷书画,眼神悄悄暼了眼旁边正在阖目养神的景安。
他赶了个大早,身子除了走路还有点不稳便,看来已经痊愈。
这书画是景安临上马车交予她的,知道她纠结所送何物,这本是连夜所画技法不甚娴熟,所幸秦守正爱风雅不问出身。
即使是街头卖字画为生的落魄书生,秦守正见了若是喜欢也会买回家仔细观摩。
二人一路无话,从连云坊到秦府这段路只能听到车轮碾路的声音和清风拂过马车发出簌簌的声响。
秦府已到,车夫将马车停下,景安先行下车,沈荠随后也撩开门帘,刚迈出一左脚要踩着凳子下车。
“你……”
她看着那只如竹般修长的手伸出来,神色微怔,顺着碧落色绣金线袖子望去,景安那张端秀清冷的脸上显得腼腆而拘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