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一事很快就尘埃落定,大启派了使者与北戎和谈,两国择良辰吉日结交。
靳奕与北戎皇帝签下和盟书,不日就将送来钱款割让城池。
边境小国蠢蠢欲动,最大的威胁就是北戎,连年征战不仅兵力大损,百姓苦不堪言,如果真能休战,倒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世人将这功劳记在叶亭贞身上,将他夸赞成举世无双的大英雄。
沈荠听闻后撇撇嘴,剁饺子馅时恨不得将其当成馅给剁了。
她看着添柴的景安,暼了眼院中还在捻线刺绣的岑娘,笑的眉眼弯弯。
“景安,你胆子真大,竟然先斩后奏,我可没说要将蓝染技艺传授给北戎,若是我现在反悔了,你当如何?”
景安看着她,恬淡一笑,“因为我觉得此次肯定能分得不少银两,就不用掌柜卖连云坊了。更何况,我觉得你肯定会乐意将这蓝染传下去,毕竟这是你养母的心血。”
他说的不错,沈荠想起那个不言茍笑的女子,心里就愈发想念,当年走投无路,是她收养了沈荠。
也是她临终前的夙愿。
沈荠已经包了一排饺子,她巧手翻飞,虽说不年不节的,景安也是疑惑,问她费这个劲做什么。
沈荠道,“不过年,不过节,就不能吃饺子么?”
她感到脸上有碎发微微酥痒,抬手拢到耳后了,“你赶紧烧水,待会下锅煮饺子。”
景安看着火焰在灶膛里舔舐着木柴,烘的他浑身暖洋洋的。
他觉得这一幕很美妙,是自己前二十年不曾遇到过的人间曙色。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在厨房里烹饪着粗茶淡饭,看着她和面、揉面再不经意间脸上就沾上了面粉,很是滑稽。
可景安没有笑,他相反有些落寞,他觉得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恶人,如果沈荠有一日发现他欺骗了她,是不是会气的把他赶出去?
火苗越燃越旺,映景安脸上,半明半昧,很是好看。
沈荠偷偷暼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
这样,也挺好。
月色清浅,三人在石桌上摆了饭,这段时日岑娘为了避嫌,都是自己端着一份饭菜去她房里吃的,沈荠问过她原因,岑娘只是淡淡地说习惯了。
只是这天晚上沈荠拉住她的手腕,
“岑娘,不如就在这里吃吧。”
岑娘眼里蓄了细碎的光,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放下碗,应了一声。
景安还在厨房忙着,当他把饺子端出来后,沈荠又回了她房中。
“这可是好酒,不醉人的。岑娘能喝酒吗?”
岑娘点点头,脸色染上淡淡红晕。
她拿出酒杯来,又给景安倒了杯茶水,“你不能喝酒,就以茶代酒吧。”
菜色简单,不过三两家常菜,桌子正中间放了一大盘饺子。
头顶一轮圆月,三人站起身来,沈荠给岑娘斟上酒,淡淡酒香沁人心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