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此起彼伏,带着极度的哀恸。
苏直见场面控制不住,明明是一场气氛融融的迎接仪式,怎地还搞这些晦气东西?
他不禁脸色一变,心想现下叶亭贞还在城楼观望,如今控制不住场面,到时候问责他该如何是好?
对着谢君堂道,“谢将军,王爷还在等您……”
话未说完,却遭到谢君堂反问,“今日这场仪式可是为了给老夫接风洗尘?”
苏直语塞,这做将军的就是与文臣不一样,说话从来不弯弯绕绕。
“这是自然。”
“如今给我等谢家将士们接风洗尘,死去的将士们难道不算谢家军?”
谢君堂满是讥诮,连这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了下去。
不过,他如今不在乎,又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一双鹰般的双眼盯的苏直浑身不自在,但还是端着太傅的架子,捋了捋裁剪得当的袖口。
“既然如此,还请将军请便。”
谢君堂往马旁边走了两步,看着眼前正垂下头温顺的马。
“将士们,我们回家了!”
他重新跨上马,笔挺的身姿像极了一把剑,气宇轩昂。
当队伍从大道中间重新启程时,苏直有些不甘心的往旁边退了退,他朝景安看了一眼。
“跟上吧。”
景安颔首,极力平复好心绪,即使再恨、再痛,事已至此,他只能忍下去。
马蹄声铮铮,百姓自发站在夹道里,看着最前面的老将军与身后一人抱着一个牌位的将士们,不禁垂泪默哀。
两具棺材,通身漆黑,从景安眼前经过时,他估摸着是谢家大公子谢瑾轩和谢家二公子谢瑾年。
心里不禁更加沉默。
变故就在这时陡然发生,“咻——”
一声箭矢破空之音自耳边传来,景安的心被揪起,电光火石间,他分辨出来声音是自身后传来。
这根本就是一场鸿门宴!
想要射杀之人除了谢君堂还能是谁?
“太傅——小心!”
旧事提(五)
那支箭矢破空呼啸而来,只是有林中树叶飒飒声遮掩,此时人声嘈杂,哀痛能自动抵挡住一切外界声音。
故而这破空之声若非习武之人,是听不出的。
苏直闻声诧异回头,却在众声惊呼中被景安推了一把,径直倒在身旁的侍卫身上!
“太傅……”
他惊魂未定好不容易站稳身子,从那人身上起来,好不狼狈。
苏直刚要大动肝火,这景安实在太放肆,即使仗着叶亭贞的倚重也不可如此放荡形骸。
但瞬间这火被憋在心头一点也发不出了,瞳孔迅速收缩,转而又被惊恐代替。
“……有刺客!”
这里的动静惹得前面的谢家军回过神来,纷纷保持警戒动作。
众人在沙场征战多年,警觉和敏锐都被训练的炉火纯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