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棠依旧垂首,声音淡淡,“禀王爷,谢某略懂些熏香,即使这两个绣球外观一模一样,可是这气味定有些不同,说句大不敬之语,叶小姐今日熏的是檀香,而沈姑娘便是果香,王爷若是不信,便让人去查验一番,便知谢某所言非虚。”
他言辞恳切,叶亭贞的脸变了又变。
叶亭菡站他身旁,声音颤抖,“他……长得像哥哥。”
众人的目光一会看向谢临棠,一会看向叶亭贞,想从这两张脸上找出那么一点点相似之处来。
叶亭贞简直要被气笑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能不兑现若言。
沈荠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谢临棠,她好像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她听过他不着边际的话,也见识过他的精明算计,却不曾过今日的模样。
跪拜在地,形容淡淡。
“既然如此……”
叶亭贞一口牙要咬碎了,若不是怕被人看到失态模样,他定要将这里摔个稀巴烂!
场内气氛静默,刘臻臻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又升起异样情绪,谢临棠竟然要娶个傻子?
“本王相信谢家,也相信你的父亲。锦绣记一直忠心耿耿,曾替大启提供过不少助力,毕竟是绣球招亲,本王也不会言而无信,那……就将本王唯一的妹妹交给你了。”
已成定局,叶亭贞疾步走到一楼,他双手负在身后,端的天潢贵胄模样,强挤出笑意。
“那沈姑娘的绣球便是景安接到了?”
景安见叶亭贞转身看着他,忙作揖行礼,“是。”
叶亭贞颔首,“也罢,天意如此。”
有了这个岔子,接下来的绣球便稍作了区分,不会出现分不清的情况。
沈荠仍然心跳如鼓,重新坐在座位上时,仍是感到不真实,即使现在抛绣球还在继续,外面掌声如鼓,她还是如局外人般,只觉一切如梦幻般。
她真的要和景安在一起了吗?
可是在连云坊,她与景安不也是这样日日朝夕相处吗?
浅粉脸色渐渐染上红霞。
由于来的人多,又加上大多数公子都是冲着叶亭菡而来,因此氛围渐渐淡却,也不似刚来时的热烈。
景安去寻了坐在角落正浅酌的谢临棠。
按理说来,如果他并没有站出来而是直接默认是沈荠的,谁也不会看出来。
“谢谢你,方才帮了在下。”
谢临棠抬眸看了眼落座的景安,拿起一个浅白酒杯递与他。
“喝点吗?”
景安有些说不出话来,看着谢临棠被酒意染的微红的双眼,拒绝了那杯酒。
“这个场合,醉话最易当真。”
他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叶亭贞的探子,即使叶亭贞现在正坐在隔间里,但他仍是心有戚戚。
谢临棠倏忽一笑,“既然你不喝,我也不喝了。”
景安还是道,“谢谢。”
谢临棠摇头,他抬头看着二楼,即使人影绰绰,他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