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想拔得头筹,毕竟摄政王亲巡,千载难逢机会。
“跟紧我,待会见机行事。”
景安低声道,他知道这是离接近叶亭贞最近的机会,哪怕面对仇人心里血淋淋般的痛,但还要义无反顾向前。
沈荠点点头,她顺从地任由景安拉着他,心里忽然莫名多了几分安宁。
这安宁从何而来,不知是景安蓦地闯入她落寞而岑寂的世界开始,还是自来这繁华锦绣姑苏城开始,她渐觉,开始有什么在落地生根。
变故就是在这陡然发生,有妇人见如此阵仗带了小孩远远躲至一旁,不知怎地,那孩子瞧着马车挂着的璎珞稀奇,趁着妇人不注意挣脱禁锢就跑至道路中央。
马儿受惊,长鸣一声,扬首奋蹄,马夫“吁”的一声扯住缰绳,惹的马车动荡摇摇欲坠,几乎要摆脱缰绳。
为首的马一直向前奔,两侧护驾的侍卫夹马想控制场面,“护驾!快护驾!”
但马忽然癫狂,左右摇摆。
要真是被马甩出来,怕这叶亭贞也得受了一场罪!
那小孩见此变故也呆住不动,妇人不禁嚎啕,欲上前又被人拉住。
“我的儿!”
“你不要命啦?”有人眼疾手快拉住妇人往后退了几分,还有人止不住的尖叫。
就在众人即将以为要看到血溅马蹄的惨烈场面时,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到一绿衣公子疾步迈至那小孩位置,将他紧紧护在身下!
“景安!景安!”
沈荠没料到他说的见机行事竟是如此,方才甩开她的手,就去逞了英雄。想着他平日读书读的通透,竟真上赶着去救人!
眼看马蹄将要落下,沈荠就要冲上去,这一霎那,只觉万物凋零,眼中失了颜色。
叶亭贞坐马车内不知变故,只觉天旋地转,正要破车而出之时,倏忽便没了动静,遂撩开车帘下来察看。
场面已被控制住,后面的车队也见此变故哪里还敢继续前行,只得纷纷停下,有人按捺不住,下了马车。
马的脖子被侍卫一把插进匕首,血淌了满地,正躺在地上哀鸣,叶亭贞听得心烦,让其一刀了结了它。
众人虽不识眼前人,但见其阵仗也知这是摄政王,纷纷倒地便跪。
“拜见摄政王。”
景安抱着被吓傻的小孩俯首行礼,听得脚步声在耳边愈来愈近,心里几乎快压制不住翻涌而上的恨意。
有声音在心里叫嚣着,杀了他,杀了他!
叶亭贞这狗贼不顾这江山社稷,陷害忠良、残害人命,更是构陷皇室!
手心在不停颤抖,死死攥住这衣袖,落入旁人眼中只当是王爷威重,平民战战兢兢。他几欲站起,但脑海火光电石中蓦地想起一张宜喜宜嗔的脸来,一时之间,他不动声色的深呼了一口气,又面色如常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