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当年若不是我叶亭贞击退北戎,南征北战,就凭你沉迷长生之术的父皇,大启早就亡国,你又有何资格站在这里与我说话?只可惜当时没能亲眼看着你死,否则你又怎能出现在我面前!”
“你刚愎自用,薄情寡义。就算打下来这江山又有何用,你最后忘却本心,残害忠良,谋害圣上,又与敌国勾结,将百姓残害成如此模样,你又算的了什么?”
叶亭贞却不想与其多言,此时他已头痛欲裂。
“陈辞周!陈辞周……”
他死死摁着眉心,想缓解一番疼痛,却觉天旋地转。
此时轰然一声响,城门大开,浩浩荡荡进来一支队伍,上面“谢”字格外醒目。
而最前端则是一身绯红官服的陈辞周。
他缓缓而来,叶亭贞本想叫他上场来吩咐什么,却见他径直走到叶亭贞的面前,手里握着一把散着寒光的匕首。
“臣送王爷上路!”
山河定(四)
形势急转而下,叶亭贞看着那把离他脖颈不足三寸的匕首,整正带着粼粼寒光。
眼底仿佛带着最暴虐的怒意,他双手垂着,面上却带着如死一般的平静。
“润泽,你要杀本王?本王待你不薄。”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知是不甘抑或是其它。
“不要叫我这个名字!”
陈辞周暴喝一声,青筋暴起,匕首离叶亭贞的脖颈又近了一寸。
“是啊,你待我不薄,只可惜忍到现在,我不想再忍下去了。每每睡梦中惊醒,我多想杀了你,每每在你跟前侍奉,我心里只剩下了厌恶,只想你死!”
他握着匕首的手正隐隐发颤,但他的心是无比畅意,恨不得让叶亭贞血溅当场!
景安目光隐隐悲悯的看着陈辞周,心里涌起万顷波涛。
陈辞周性情虽阴冷,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但若是不去主动招惹,他并不会主动出击,即使是受了伤也会在角落里默默舔舐伤口,再趁人不备,咬上一口。
等叶亭贞回过神后,他还是无法接受被身旁最信任的人一一背叛。
“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
陈辞周听到这里,轻呵一笑。
“当年的事你当真一点都记不得了么?可要我替你回忆一番?我们这一批孩童都是你到处找寻而来,被关进暗无天日的囚笼中,被当作奴隶供王孙贵族玩乐,为了满足你们一群道貌岸然的朝廷命官,整日撕咬拼杀,满身血淋淋,这些你全忘了么?”
叶亭贞看着他的嘴一张一合,带着最恶毒的恨意,难免想起了那桩尘封多年的往事。
当年他还不是摄政王,只是个名不见经传初入朝堂的年轻人,当时真正的掌权者也不是先帝,而是丞相韩戈。
这个名字在脑海太久了,仿佛有半辈子这么长,久到他似乎淡忘了这个人。
韩戈刚愎自用,权倾朝野,把持着大启朝政。
当时皇帝沉迷术法,妄求长生不老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