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总这身体状况还真是随心所欲,想病的时候病,想出院立马就能出院,是谁昨天说,脑震荡后遗症不可大意,要留院观察才可以的?”
坐在车后座的某人,面对这些指控,气定神闲的回道:“我有私人医生,必要时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呵!有钱人!
不过车子开着开着,私人医生这个话题,却唤起了沈初予的某段记忆。
好像已经遥远的像上辈子发生的事。
沈初予闭了闭眼睛,赶走心里冒出来的小情绪。
一旁的裴济燊,不动声色看着她,将她表情的变化尽收眼底。
东山与市区隔了一个天然湖,开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
周乐清口中的度假山庄,其实是一间私人别墅。不知是原本就空置,还是故意将佣人们支走了,总之沈初予将车子开进花园后,对着空荡荡冷清清的庭院,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个预感很快被证实。
身为别墅的主人,周乐清倒是露了一下脸,但他是开着跑车来的,车子停到路边,甚至都没熄火。
隔着车窗,周乐清笑眯眯的对沈初予说:“嫂子,这地方幽静,但是生活很便利,步行十分钟就有一间生活超市,缺什么东西,打个电话也能马上送来。就是我这宅子里的佣人们正好请假了,你看这事儿多不凑巧,这段时间只能辛苦你照顾燊哥了。”
此时此刻,沈初予已经不想让自已表现得大惊小怪,她认命了,因为她之前答应跟过来,就已经预料过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孤男寡女,同屋而居,刻意制造的单独相处。
老土的伎俩。
周乐清完成了自已的使命,一溜烟的开着车跑了。
剩下沈初予跟裴济燊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站了一会,还是沈初予先转身走了。
别墅很大,她得进去了解一下情况,看看有哪些事情是需要她做的,哪些东西是需要补充的。至少第一步,她需要检查一下冰箱,确保有足够的食物。
裴济燊不露声色,安静看着她气势汹汹的走进别墅里去,眼底有笑意。
被拿捏的沈初予,那眼神恨不得在他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可是,到底没有弃他于不顾,可见心里还存着情分在。
而这单独相处的日子,将会是他和她关系破冰的最好机会。
刚举行完婚礼的孙依雯,是完全分不出身来顾及沈初予。
宋家亲属关系庞杂,但宋征明并未让她去面对那些复杂的场面。家里的亲戚,一概不见,只带着孙依雯,去见了他的母亲。
宋母是个气质温婉的人,一看就是多年养尊处优下来的。但是听宋征明说,他母亲出身不高,嫁进宋家,算是高嫁了。
宋征明的父亲已经去世,叔父姑姑倒是有几个,但基本不来往。用宋征明的话说,争家产时的手下败将,如今也没有往来的必要。
宋家的具体情况,宋征明没有细说,孙依雯也不想知道。反正豪门争斗,无非就是那些狗血的桥段。
市郊西山的一处别院,是宋母谢婉珍如今居住的地方。
这别院还是当年宋征明父亲为她建的,中式的建筑,清幽而雅致。
地方虽然僻静,家里的佣人却不少。因为谢婉珍这几年身体一直不好,所以生活起居各个方面都安排了专人照顾。
孙依雯见到宋母时,她正躺在院子的躺椅上休息。
暑气渐盛,她的椅子上仍铺着薄绒的毯子,旁边有个年长的妇人近身伺候着。
妇人看到宋征明和孙依雯进来,凑到谢婉珍耳边低语了两句。
谢婉珍睁开眼睛,眼神里有着欣喜之色。
之前决定结婚,宋征明带着孙依雯见家长,那时候谢婉珍正在医院里住着,只匆匆见了一面。
后来举行婚礼,谢婉珍虽有出席,但碍于身体原因,也只简短露了个面就走了。
所以今日,其实是孙依雯第三次见她。
谢婉珍很喜欢孙依雯。
准确的来说,她对自已儿子的选择,深信不疑并全力支持。
毕竟她这个儿子,从前那些年忙着和宋家人争斗,忙着将宋家的基业稳固并壮大,生活里除了工作,基本容不下其他的东西。所以当那日他突然跑来跟她说,有了结婚对象,并且希望尽快结婚,谢婉珍简直怀疑自已幻听了。
后来见到依雯,是个落落大方的姑娘,谢婉珍实在欢喜的很。
今日看到两个孩子来,谢婉珍原本恹恹的情绪也一扫而空,眉眼带笑的对孙依雯招手。
“丫头,快过来!”
孙依雯便快步走到她跟前去。
心里虽有些别扭,面子上却维持着得体,甜甜的喊了一声:“妈!”
这一声让谢婉珍心情更好了,她对着旁边伺候的妇人道:“阿慧,快去把我送给依雯的礼物拿来!”
孙依雯一听又要收礼,实在很头大,连忙道:“妈,我从见面到结婚,短短一个月,您送的礼物都快堆不下了,我真的不能再收了。”
谢婉珍哪里肯依,笑着道:“我攒了一辈子的珠宝首饰,又没有女儿,当然是留给我儿媳妇儿的。你要是不收,让我送给谁去嘛。”
孙依雯为难的看向宋征明,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说话。
宋征明却是一脸从容,微笑着为他母亲帮腔:“妈说了,只有媳妇儿才能弥补她没有女儿的遗憾。都是她的心意,你只管接受便是,不必有心理负担。”
现在收的痛快,将来离婚了,这些东西就成了负担。能悉数归还自然是好的,怕就怕还没来得及还,她就给弄丢了或者弄坏了,到时候哪里能赔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