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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那柄散发奇异流光的血红刀刃被玉芝收回，她伸出手拉住窦理的衣领，将对方整个人提溜上来。

脱出困境的窦理这时才发现，原来自己之前在一汪漆黑‘深潭’之中。正圆形的池子在宽阔高大的空间中央，四周绚丽五彩的喷绘玻璃渗透幽幽光芒，在将这一切纳入眼底的一瞬，窦理明白过来她们如今身处何处。

地下教堂。

“所以，你是怎么回事。”玉芝脸色难看，连之前的轻佻都不装了。

暗淡光芒下，玉芝稍显迟钝的动作显然是受伤严重，窦理没回应她的问题，反而严肃不容置疑地开口：“现在暂时安全，不用担心。你进来后发生了什么，将所有一切细节都告诉我。”

“你……”

玉芝刚想发作，但心中那股莫名的情绪将她刚有一丝火星的怒火即刻浇灭。

敏锐的战斗感知探查周围，确认如对方所说，现在暂时没有怪物来袭击了。但眼前同怪物的出场方式一样从黑潭爬出的人……玉芝深深看向窦理胸前的铭牌，无数疑惑被暂时压在心底，将自己刚才的一切娓娓道来。

“……你的意思是你刚才杀死了三个李肯。”

窦理听完后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提出来个有些陌生的词汇，玉芝翻动脑中的记忆，才从自己大杀特杀的角落翻出不起眼的信息：“对，那些铭牌上都是李肯。”

“果然如此。”

对方一副确认自己思路的感慨，玉芝语气古怪：“你没发现你胸前也有这个牌子吗。”连外卖员制服都变成黑色的了。

“这个啊……”窦理不好意思笑笑，“我知道。我现在告诉你我现在收集到的信息，麻烦经验丰富的玉芝小姐帮忙一起想想。”

自窦理代替被献祭的厨师挂上李肯铭牌进入地下教堂后，近五分钟过去也没有怪物袭击的迹象。

原本危险重重很可能被无尽车轮战耗死的玉芝分神，在窦理絮絮叨叨的讲述中已经彻底麻了。

“玉芝小姐？”窦理察觉到对方的分心，停下讲述自己的经历与推测。

“……”

玉芝轻咳了一声：“你有点像研究院里的那些老、咳，德高望重的研究员。”

上辈子每次讲课都在教室后排见过同样眼神学生的窦理：“……”

“那玉芝小姐能告诉我，联邦统一前那场战争的起源和相关异状吗？”她换了个方式，直接提问式带动。

“……我历史不好。”玉芝咬牙承认。

窦理无奈：“那诡异世界的起源呢？玉芝小姐所在的异诡处理局应该有相关研究吧？”

闻言，玉芝眉间微皱：“……有是有。但你知道也没用，那个地方不是你能去的。”

“游乐园？”窦理心思微动，对方的沉默印证她的猜测。

“请放心，我也不想去。”她放松瘫软靠在池壁旁，暂时的安宁修整极为可贵，“说实话，等通关完这个副本我也不想再进来这种鬼地方了。”

玉芝狐疑：“我还以为你挺乐在其中。”

“怎么可能。”窦理快被她逗乐了，“不过是为了顺利通关罢了。”

止痛药效下的身体感知又再次迟钝脱离，窦理虚虚拖着脑袋半垂下眼，避开与玉芝的对视。

四周再次汹涌而来的幻觉阴影从地下教堂外围迅速集中，无数涌动凸起的阴影化做类人形状，似是在哭嚎，又似是在颂词。被包围其中的窦理头逐渐痛到像是要裂开，胸口的刺痛也再次剧烈起来，恍惚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场景中的教堂，在无数人的祈盼下成为神女。

突然，窦理勉强保持清醒的意识控制双手，遏制住玉芝要摘下她胸牌的动作：“别……”

“你的san值在降低，绝对是因为这个。”玉芝不解，但窦理解谜的脑子确实比她好使，只能暂时依着她停手等待解释。

“这里……必须有‘李肯’的存在……”

极低san下再降的痛苦眩晕近乎要吞没窦理全部意识，但她现在不能丢掉假神女李肯的身份。幻觉参杂着他人身份背景而变得更为波谲云诡，无数人高亢虔诚的祷告词如浪涛海啸般，要将台上的女子捧入神坛！

她才刚慢吞吞吐完一句话，玉芝就发现对方已经彻底被幻觉侵蚀了，迷茫扩散的瞳孔直愣愣看着前方，不知是经历着什么而一直止不住颤抖。玉芝空出的手迅速打开对方光脑，然而屏蔽模式下她啥都看不见。

“开权限，我看看你的san值！”她大声吼道。

似是被她的声音惊醒剎那，原本一片模糊的光脑全息投影屏开放权限，玉芝下意识瞥了眼窦理，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要死的鬼样子不由得失望，连忙进入个人界面查看身份卡。

－san值：13点。

危，危得不能再危。

玉芝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既然不能摆脱降san物，她只好从最内侧的隐藏口袋拿出杀手锏。

“咳……咳咳！！呕——！”

满口恶心的铁锈味充斥味蕾，原本意识被拖入泥沼的窦理不知为何感觉大脑像是被狠狠打了一拳，隐隐阵痛却无比清醒，深切感受到嘴里无比恶心的东西。

“别吐，咽下去。”

玉芝冷声，将试管内所有东西全数倒灌，又伸手死死捂住窦理的嘴，逼着不断生理性干呕的她咽下所有猩红的血肉。

垃圾外卖员，差评！

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东西咽下，窦理挣开玉芝的压制，喉咙抽搐蠕动，却怎么也吐不出来。那些血肉滑进食道后便彻底消弥，只剩那股萦绕不散的铁锈味充斥鼻腔和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