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一声声熟悉的囡囡,变成了——
“孟遥?”
“孟遥。”
孟遥?爸爸从不这么叫她的。
“孟遥。”
又是一声。
这人只喊她的名字,却让孟遥隐约觉得熟悉,再然后,她便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
啊,好像是闻聿…
失焦的双眼逐渐定格,最先入目的便是黑,一片黑。
再然后,孟遥目光点点下移,便看到那个从来都冷漠不近人情的闻家大公子,冷白修长的手指握着乌木伞柄,正屈膝在她身边,俯身叫着他的名字。
他声音还是那么的平静,只是那声“孟遥”叫出口的频率却越来越高。
孟遥骤然惊醒。
见她眼睛又恢复了神采,闻聿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他没再开口,而是就这么蹲在她身边,那把黑色的大伞完全笼罩在她上方。
黑色纯手工订制的衬衫后背一大片被雨水淋湿,闻聿也毫无所觉,将伞稳稳撑着。
等躺在地上的人缓过来了点,能跟他说谢谢了,他才牵了牵唇角,温声对她说:“结束了,起来吧。”
孟遥已经出戏,只是爸爸去世前护着她的样子,依旧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刚刚那场说来就来的哭戏,也是因此。
她脑袋很沉,对闻聿的心思也被父亲去世的悲伤所覆盖,只点点头,有气无力的说:“嗯。谢谢闻总。”
闻聿察觉到她还未完全走出刚刚的情绪,不多言,往后撤开点距离,却也并未起身,而是将手递到她面前,漂亮而又锋利的眉眼间,沾染了连他自己都未觉察的温色,也跟着轻声:“先坐起来,把衣服披上。”
头有点痛,孟遥这会反应也有些迟钝,感受到鼻底那股浓郁却又并不厚重,只会让人觉得安心的檀香,她微微怔了怔,垂眸,这才看到闻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脱下来的西装盖在了她身上。
刚才那场人工降雨毫不留情的将她浇了个透,她这场戏穿的本来就不多,衣服布料也偏透,被水一淋,布料全贴身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她自己入戏的时候倒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出戏了说不尴尬是假的。
身上的黑色西装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她能感觉到上面还残留着男人身上的体温。
被闻聿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包裹着,像是被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一样,孟遥心脏再次躁动,脸也有点红,人倒是比刚刚要有神采了很多。
看样子,她悲伤难过的情绪,暂时是过去了。
闻聿这么想,便微抬那只递过去的右手,示意她抓住。
孟遥表面镇定,但清嗓子的举动还是出卖了她的羞涩。
她伸手去搭闻聿的掌心,手伸出去才发现自己手上广袖上都是泥水。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