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卫紫只好乖乖地跑到副驾驶的位置,这才顺利上车。心想人家说后座才最安全,这个任南华非让她坐最危险的地方,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你这么怕死,昨天还敢喝那么多?”任南华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看着她和平日相比略显苍白的脸色,开口就是嘲讽。
卫紫本就为昨天的事儿悔的肠子都青了,听到他这隔岸观火般的嘲笑,更是恼羞成怒:“要不是你先拉我敬酒,我至于吗?”而且还动手动脚,害的她跑了神错把白酒当果汁。卫紫自认为脾气很好,可每次任南华都有本事把她最暴躁的一面激发出来。
“我发现你很能喝呀,宿醉之后还活力十足,这样吧,以后我有饭局需要人帮忙挡酒的时候,就叫你出来好不好?”任南华继续刺激她。
“你去死!”卫紫再也控制不住地对任南华吼了出来,嗷嗷,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碰酒这个东西了。
发怒的卫紫,不仅眼神比平常更加明亮,脸颊也迅速染红,取代了之前的苍白,任南华微微转首之时看到她,喉头一阵发紧,将紧接着的一句话咽了下去。
卫紫一时冲动骂完之后,都做好了任南华立刻赶她下车的准备,谁想他不仅没有发火,反而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她,看完之后则继续沉默着开车,这种反应让卫紫很不安。
而人在不安的时候是容易说蠢话的,卫紫开了口:“那个,清洗车和衣服的费用,你算一下吧,等我发了工资会赔给你。”
“你什么时候发工资?”任南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
“等培训结束的时候吧,大概是十月份。不过我不能全都给你,分期付款好不好?”卫紫掰着手指计算,初来乍到,她还要用工资添置很多东西,生活费也不能不留,还有表叔那里的钱,挣了工资是要还回去的。
“不好。”任南华一口拒绝,“我钱都花出去了,哪能等那么长时间才收回来。”
“那你想怎么办?”她现在可没什么积蓄,无赖点都能用上“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台词。
“你可以以劳抵债,定期帮我收拾屋子,洗洗衣服刷刷车,慢慢把债还清。”任南华给她提供出路。
当保姆吗?还是小时工?卫紫胸腔里的气体又开始发生化学反应,不过理智告诉她小不忍则乱大谋,过了很久她才想出一个理由反对这个丧权辱国的解决方案:“我还要继续进行封闭式培训,不能随便出去。”
“不急,等你培训结束再开始劳动也行。”任南华忽然又变得很宽容。
卫紫被堵的哑口无言,回到培训中心,任南华离开之后,她才忽然警醒:他以劳抵债都不急,怎么会等不及她还钱?
二十六
卫紫回来时正赶上课间休息,就先去刘斌那里打声招呼,刘斌见到她后似乎松了口气一般,关心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不行的话就先别去上课,在宿舍里休息两天?”
卫紫还不曾见过刘斌这么和蔼的样子,难免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摇头:“不了,我现在很好,等会儿放下东西就能上课。”
刘斌点点头:“那样也好,我给你开个假条,万一代课老师问起就给他看看,你知道,初任培训是所有培训中管理最严的,一切都得照规据来。”说这话的时候,刘斌摇头叹气,似乎也对这过于严格的规矩不满,也似乎在替卫紫抱不平。
凭空耽误了两节课,卫紫哪敢有什么“不平”的心理,拿了假条就匆匆回宿舍放东西。
本以为宿舍没人,谁想一推开门,卫紫就听见里面有响动,像是哭泣声。赶紧关上门走出玄关,就看到高婷婷抱着电话蜷缩在床上,胸口起伏,身体微微颤抖,颊边滑落的泪水已经形成痕迹。
见到这情行卫紫一下子愣在当场,想上前询问,可高婷婷明显是在讲电话,且看到她回来后明显放低了声音,卫紫意识到她可能不愿意被自己打扰,看看表快到上课时间了,又忍不住回头小声问道:“你还去上课吗?”
高婷婷看了她一眼没有做答,就在卫紫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开口:“我可能要出去,几天内不会回来。”
于是卫紫再下课的时候就看到宿舍里空空如也,连着几天没看到高婷婷,卫紫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又听到了讨论声。
“不是说没有特殊情况不能请假吗?你说她干吗去了?”一个女生在吃饭的间隙问同桌的人。
“她搞特殊又不是第一次,谁知道她干吗了,不过昨天下午我坐在靠窗的位置,看接她的那辆车好像就是之前送她过来的那辆。”
“真的吗?你没看错?”有人质问。
“当然,我谁呀,车牌号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你是八卦鼻祖嘛,再敬业不过了,哈哈。”
……
一阵嘻笑声响起,卫紫再听不清楚具体的谈话内容,只隐约听到一些零散的句子,类似“一个多月都等不及”,“随传随到”,“刘斌不敢管”之类的。
卫紫吃完了饭正要起身,忽然又听到了清晰的一句:“哎,我说她们俩还真不愧是同屋,一个刚被送回来,一个又被接出去,多忙呀!”
“你小声点,没看见……”接着卫紫似乎感受到有视线向自己这边射过来,赶紧端起饭盒目不斜视地走出食堂。怎么能怪别人说呢,是自己做了荒唐事在先。
高婷婷再度回来的时候似乎精神状态不太好,懒懒地躺在床上,不去食堂吃饭,也不参加体育锻炼,只上些比较轻松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