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灵素说完后又将手中温度适中的粥递了过去:“胃都空了好久了,赶紧喝点粥吧。”
知道母亲骂她也是为她好,卫紫默默地不再反驳,接过碗小口喝粥。只听母亲接着道:“那个任南华是你同事吗?”
卫紫摇摇头,暂时放下粥碗,将任南华的情况和当晚发生的事情简单向何灵素描述了一下。
“哦?”何灵素奇怪道:“照你这么说,任南华似乎很有背景,脾气也很差,怎么今天你吐的乱七八糟他也不生气,还从你手机里翻电话联系到我,说话也都挺客气的。”
难道冷面贵公子转性了?卫紫也不大明白,只得解释为:“其实我今晚之所以喝酒,一半原因是因为他,他是内疚也说不定。”
何灵素却和她想法不同:“我却觉得这个任南华人还不错,你不知道今晚我多庆幸你遇到的是这么一个好人。要是万一碰见的人有点私心歹意,你,你让我可怎么办!”
看看母亲眼圈泛红,卫紫吓了一跳,赶紧安慰道:“妈妈,您别难过,我以后再也不敢随便乱喝酒了!”也是因为在培训中心圈着,吃住活动都在方寸之地,她没有身在外面的警惕,才弄的那样不可收拾。
“出了社会,周围的环境复杂了,也没人再把你当小孩子看,你这么个性格,唉,如何是好呢。”何灵素哀声叹气,从小她就教育卫紫要多长心眼,跟精明的女孩子多学着点儿,可是教了这么多年,卫紫不能说一点长进没有,这傻实傻实的一根筋性格,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看来这心眼儿是学不会的,那她至少要学会如何保护自己吧!
以前是拼命保护,让女儿所处的环境越单纯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只管安安静静地学习;如今何灵素却又恨不得一时片刻就将所有的人生经验世间丑恶全部告诉她,好让她能预先躲开一切未知的危险与磨难。
如此的矛盾,却又如此的急切,何灵素越说越激动,卫紫却听得双目囧囧,直到东方渐白,终于撑不住睡去,何灵素却仍然十分清醒,躺在床上睁大双眼,带着一颗忧虑的心看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任南华带她出来的时候怎么跟刘斌说的,但卫紫知道培训课程安排的很紧凑,她是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的。早上起床后除了头有些疼胃还不太舒服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卫紫决定及早赶回培训中心。
比较难办的是她并不知道培训中心的具体位置,上次是跟着班车一起去,任南华带她出来的时候她又没有意识,又不知道刘斌的联系方式,就是知道,她也没那个胆去问他。
打高婷婷的手机,半天也没人接,谁想刚刚挂断电话铃就又响了起来。
“你还活着呢?”任南华就是任南华,一开口就是一副欠扁的口吻。
不过想到妈妈说自己吐了他一车,卫紫还是很内疚的,决定不计较他的态度,老实地道谢:“昨天多亏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就当谢罪吧。”他那么宝贝的车,还有看起来就很昂贵的衣服,清洗费用不知道要花掉多少,见面再问需不需要赔钱吧,她培训之后回到单位一下子能领八、九、十三个月的工资,不知道够不够赔偿——酒能误事古人诚不我欺,只喝了一次,她就离破产不远了。
卫紫诚恳温柔的态度似乎让对方有些意外,沉默了片刻任南华才开口:“你还在医院吗?先等着别出去,我一会儿就到。”说完就挂了电话。
吃完了母亲给准备好的早饭卫紫就穿戴整齐地在屋子里等着,由任南华送她回培训中心,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感觉好些了吗?你要出门?我刚好也要回医院上班,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卫紫回头,看到时远手里拿着一摞文件,立在门边浅浅笑着,朝阳从他背后撒下,为他的周身轮廓镀了一层金般,整个人光彩夺目令人不敢逼视。
卫紫本来就觉得他的长相类似天使,又想到自己昨天那么狼狈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便是现在,在他面前也有自惭形秽的感觉。
瞬间袭来的自卑心理让她马上支吾着摇头:“不用啦,我,我要回培训中心,跟你又不顺路。”头也垂了下来。
“那你怎么回去?”医院也是在郊区,别说公交车,出租车都很难打到。
“嗯,任南华,就是我那个校友,他说可以过来接我。”卫紫抬头向时远干笑了两声“他去过我们培训中心,算是熟门熟路啦。”本要再自嘲两句,看到时远脸上的笑意似乎停滞了一瞬,又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彼此都沉默了片刻,时远先打破僵局:“我要回医院交报告,时间比较紧,有他送你就太好了。”卫紫看他脸上又出现了熟悉的温暖笑容,才放松了心情道:“好的,你尽管先忙。”
时远走后不多久,任南华就打电话说他已经到门口了,母亲去工作了不在屋里,卫紫匆忙给她留了字条就赶紧跑出门,她不认为任南华有太多耐心等待。
出了医院大门,卫紫果然看到任南华正低头看表,一溜小跑过去气喘吁吁道:“呵呵,麻烦你了。”
看到任南华不仅换了衣服,连车都换了一辆,卫紫立刻联想起妈妈说自己吐了他一车的情形,见面心就先虚了三分。
任南华先是定定地看了她几眼,扭头打开车门:“上车。”
没有预期中的暴喝,卫紫还有些不适应,反应过来后三步并作两步正要去拉后座车门,却发现怎么也拉不动,仔细一看发现车门被上车的任南华锁了,正疑惑着,暴喝突如其来:“过来坐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