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开心心地接了红包,但只要了一个:“讨个彩头就好啦,谢谢萌萌姐,祝萌萌姐明天手术顺利!”
阮萌萌舒服了,就喜欢这些可可爱爱的小朋友,说话贴心又讨喜,跟她们待久了人都显得年轻。
小护士推着车离开了病房,阮萌萌手上挂了针水,又有些行动不便了。王秀雅走过来坐在她床沿边上,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发,心里有些感叹,她从前总觉得女儿性格直,出来闯社会要吃亏,可这两天看见她对外时为人处事的种种,才惊觉她早已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学会了圆滑。
阮萌萌对母亲突如其来的温情脉脉有点不知所措,她自觉把这个解读为对自己明日手术的担忧。她安抚性地冲她笑了笑,说:“没事的啦,明天我上了台后就睡一觉,醒来就结束了,你和爸爸就在外面安心等着,里面有陆时均呢,不会有问题的。”
“哈哈哈,时均你的小媳妇儿对你很有信心嘛。”有笑声自门口方向传来,阮萌萌回头看去,就看见陆时均和一个约莫五六十来岁的中年男性走到了病房门口,对方戴着副眼镜,发际线有点高,一看就像个高知大佬。
阮萌萌顿时有点紧张,王秀雅更是直接就站了起来,看着来人一时之间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陆时均领着人走了过来,朝王秀雅安抚性地笑了笑:“阿姨你坐,我们院长过来拜年,听说我今天领证,过来看看萌萌。”
“哦哦哦,院长好,院长好。”王秀雅还是没好意思坐,甚至自觉后退了一步,把过道让了出来。
“怎么样,明天手术紧张吗?”院长笑着看向阮萌萌,指了指陆时均,“我早上问他要不要让苏教授给你做手术,他都拒绝了,说别人给你做他和你都不放心,你俩这真是新婚燕尔、片刻都离不得啊。”
阮萌萌不知道苏教授是哪位,但放在眼下语境,大概是个很厉害的大佬级别人物,她摸不准这位院长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便谨慎回答道:“主要是我这手术情况比较特殊,我不想选常规做法,陆医生说这样风险很大,我琢磨着那还是他担着就好,别祸害其他教授们了。”
对方听了阮萌萌的话后,侧头看向陆时均:“说说,啥情况。”
陆时均就给对方介绍了下阮萌萌的病情,对方中间偶有插话,用的是或提问或建议的形式,陆时均一一做出了回答,全程没什么有犹豫,显然这些问题他早已思考过,且探索过解决之法。
最后这位院长点了点头,看来是相当满意:“你考虑得很全面,即便她是我的病人,我也做不了更多了。”
说完他又转头看向阮萌萌:“小姑娘你听见了吗,你家陆医生为了治好你花了多少心血,你可得好好配合,早日康复啊。”
阮萌萌点头应是,再三对院长地探访表示了道谢,最后院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包递给阮萌萌:“开年红包,家属也有份儿,时均你这媳妇儿可比你会说话,你可得好好学习,学术方面你已经很优秀了,为人处世也还可以更进一步,下次我过来,可别再让你们护长在我面前说你总是吓哭人家实习生了。”
陆时均点头应是,阮萌萌却不好意思收对方红包,开什么玩笑,别的患者都是想方设法要给医生塞红包,她还敢主动收人大院长的红包?!这陆时均不得做牛做马替她还这个情啊。
“拿着吧,院长给的,不要白不要,”陆时均看了眼院长,语气淡然,“他小气得很,一人只给拿一个,不如人家黄教授大方,去年开年第一台手术我给黄老做一助,手术结束他可是把当天发剩下的红包都给我了——”
“……”阮萌萌打开床头抽屉,把早上对方给自己的那一迭红包都摸出来塞回他白大褂的口袋里,“给你给你,赶紧闭嘴,咱家房贷还有28年,你哪里来的底气编排你董事长——”
阮萌萌这举动把院长逗得直乐,直到两人走远,还能听见对方爽朗的笑声。
王秀雅终于回过神来了,她坐回阮萌萌的床边,替她把陆时均放回来的那些红封重新放回抽屉里,看着阮萌萌,她郑重地和阮萌萌说道:“妈妈不知道你对人家小陆到底是个什么感情,但是做人得讲究个问心无愧,刚那些太专业的东西妈妈虽然听不懂,但也知道小陆是在你身上用了心的,你不能辜负人家。”
阮齐康显然是和王秀雅报告过陈嘉述的存在的,所以她这会儿忧心忡忡特别怕女儿耐不住寂寞,“等你病好了,就好好和他过日子,只要他没犯什么原则上的错误,你就别想着外面的花花世界了,年轻小帅哥虽好,但咱们小陆也不差,就别老惦记锅里的了,听话啊。”
阮萌萌:“……”她想什么了啊,她自己就是花花世界好吗,从来都只有别人惦记她啊!
……
中午双方的父母约着出去吃了顿饭,阮萌萌并不知道他们聊了些什么,只知道父母回来时脸上表情十分平和,说是重点表达了下感谢,感谢他家陆时均这些日子里对女儿的照顾。至于两个孩子的事,双方的意思都是先治病,眼下其他的话就不必多说了。
下午三点,护士们换班后,有人来通知了阮萌萌,她是明早首台手术,今晚六点、明早凌晨五点都会有护士来给灌肠。同时给了她一张写满了注意事项的纸,细细和她说了家属需要准备的东西以及她需要注意的事项,最后温柔的用一种泡沫状的喷剂给她清洗了肚脐眼,这才离去。
阮萌萌一开始还没有什么实质的概念,直到看见阮齐康对照着护士给的纸条,从外面买回来的尿盆和纸尿裤等物,忽然有了手术将近的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