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路岁岁回话,一直默默跟在他们后头的小卷毛叨叨惊讶地挤了过来:“奶奶,你说的是哪个国家的语言,听起来可真厉害!”
精通六国语言的小卷毛大为震撼,小小一个鸣溪镇,居然藏着这样一位老人,她不张口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说起话来抑扬顿挫、气势恢宏,似乎下一秒就要跟人干架。
对叨叨来说,这种神奇的、充满情感的语言对他的吸引力不亚于霍格沃兹的魔法,仿佛老奶奶一张口就来了个“阿瓦达啃大瓜”击中了他的心。
路岁岁耐心地跟他解释:“郑奶奶说的是川省话,你跟她说普通话她听得懂,但是她的回答你听不懂。”
小卷毛激动得手舞足蹈:“我会说普通话、德语、英语、法语、俄语、西班牙语,但是从来没听说过川省话,可真有意思!岁岁妹妹,你让郑奶奶教教我好不好?我让爸爸给我出学费。”
身为碎玉派第一狗腿子的小满受不了了,哪个镇的小孩那么不懂事跑来我们鸣溪镇炫耀?他自觉应该帮老大找回场子,站在小卷毛面前趾高气昂地说道。
“你会说六种语言算什么,我们老大可是万里挑一的武学奇才,她会说吴语、粤语、闽南语、川省话、湘省话、普通话、客家话,比你还多一种呢!”
阿虎像是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条件反射地捧场:“小满说得对!”
路岁岁在语言方面的确有不小的天赋,虽然鸣溪镇地方小,但还是有外省人搬来鸣溪镇定居。
身为鸣溪镇小霸王的路岁岁最热情好客,人家刚走到镇口她就领着鸣溪镇的小跟班们给人家带路,等到人家安顿下来后又上门去关心人家适不适应。通过跟人家的交流,一来二去学会了不少方言。
从小到大一直被夸语言天才的叨叨肃然起敬:“鸣溪镇居然有这样的人才,你的老大是谁,我要去拜他为师!”
路岁岁在他面前骄傲地昂着下巴:没错,正是在下!
小满见到叨叨对自家老大有想法坐不住了,他气得直跳脚:“不行,你不许认岁岁大王当师父,你又不是我们碎玉派的人,我们碎玉派的绝学禁止外传!”
路岁岁茫然地看过来,啊?各地方言什么时候成了我们碎玉派的绝学?
但一个好老大怎么可以当着外人的面拆自家小弟的台呢,路岁岁抿着嘴默不作声,打算一会儿再找小满说道说道。
叨叨却拜师心切,当场问道:“那你问问你们老大,碎玉派还收不收人,我也想加入!”
这还是碎玉派创立半年以来,头一回除了鸣溪镇的小孩外有外人想要加入!
小满嘴巴长得老大,阿虎也拿着苹果不知道该不该啃,唯有路岁岁满心激动,难道我们碎玉派即将发扬光大了?
她刚想满口答应下来,却被小满拦住了。小满审视的目光在叨叨身上扫来扫去,像个恶婆婆那样对人家挑三拣四:“你有什么特长?我们岁岁大王说过,碎玉派不养闲人!”
阿虎啃了一口脆脆甜甜的苹果:“小满说得对!”
小卷毛叨叨被小满问懵了:“特长?什么特长?”
玉儿拿了一个奶奶亲手做的月白色荷包回来给路岁岁挂在脖子上,了解事情的经过后给他解释:“比如小满最会钻狗洞,阿虎最能吃,岁岁最会学鸟叫,至于我嘛,整个鸣溪镇就我爬树最厉害啦。”
怕叨叨觉得堂堂碎玉派是在忽悠人,路岁岁一声令下,大家还给叨叨表演了一番。
小满利索地从某个小院墙根只有一个西瓜那么大的狗洞钻了进去又钻了出来,出来之后还得意地在叨叨面前转了一圈,表示自己身上的衣服一点灰尘也没沾上。
阿虎“啊呜”两口就吃完了剩下的苹果,又从兜里掏出一包绿豆糕分给大家,小朋友们一人分得一块,剩下的又被阿虎一口包圆。
玉儿随便找了棵不算高的歪脖子树,轻巧地爬到一个离地有一米多高的树杈,然后像武侠剧里的大侠一样一跃而下轻松落地。
路岁岁也模仿了两、三种鸟叫给叨叨听,在大树上做窝的小鸟纷纷应和,一时之间清脆的鸟叫声不绝于耳。
大家展示完后,路岁岁神气活现地叉着腰,对叨叨说道:“看吧,玉儿没有骗你,我们碎玉派就是这么厉害!”
要不是碎玉派众人生不逢时,指不定可以在冯骥才写的《俗世奇人》里占据一席之地。
眼看着小跟班们各个身怀绝技,叨叨惊得目瞪口呆,嘴唇都在不自觉地颤动:你们碎玉派真是人才济济啊!
他加入碎玉派本来只是为了跟路岁岁学习川省话的权宜之计,但现在他彻底被碎玉派小跟班们的本事给折服了,恨不得三跪九叩求路岁岁收他入门。
叨叨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眼睛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我会说很多门外语,这算特长吗?”说完,小脑袋左顾右盼像个风扇似的不停扭头观察大家的反应。
玉儿摸着下巴,认真思索后回答道:“算倒是算,可是好像没什么用诶。”
碎玉派都是实用主义者,在小伙伴们看来,小满会钻狗洞可以帮大家探路,玉儿会爬树可以给大家摘果子,阿虎会给大家带吃的,岁岁会说多种方言可以帮助那些不会说吴语的人。
但鸣溪镇又没有外国人会来做客,即使叨叨学会这么多外语跟谁说呢?
叨叨也意识到了这件事,他失落地垂下头抠手手,眼里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是喔,好像外语是没有爬树和钻狗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