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砸在腿上的那种钻心的疼痛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恐惧。
自那之后,他仿佛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漩涡,只要一想到可能会挨揍,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内心就会被极度的恐慌所占据。
在意识到夜景淮生气时,陆凡顿时感觉一阵难以抑制的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地选择了逃避似地迅速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心跳开始越来越快。
这种状态没有僵持几秒,接着他便听到夜景淮的声音传过来:“说好的听话。”
陆凡攥着衣角的手指更紧了,原本偏粉的指甲开始隐隐泛白。
夜景淮停顿了几秒,才用那冷得透彻的声音说:“这就是你说的听话?”
陆凡有一瞬间忘记了呼吸,他盯着脚下,声音很轻地挣扎:“可是这不是……这是……宠物才会戴这种……”
他不懂这方面的情趣,只觉得夜景淮这样做是为了羞辱他。
可是如果拒绝的话,可能会挨一顿打,陆凡很怕挨打。
那应该妥协吗?就像很多次那样,选择去妥协,去接受。
接受父母离婚,接受被父母抛弃,接受被同学欺辱,接受所有的不公平。
对所有的不公平进行妥协,告诉自己没关系的,这没什么,还有人比自己更惨。
但是有一个人却告诉他,不需要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积压在心里,讨厌一个人,或者喜欢一个人都是他的权利与自由。
他可以去抱怨生活,可以有自己的小情绪,即使没人在意也没关系,因为有一个人会在意。
可这个人,现在却要让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他知道,以前的小景只是夜景淮伪装出来的美好的一面,是假的。但时至今日,他还是无法完全接受夜景淮就是小景这个事实。
小景对他而言,无疑是在他灰黑的世界中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而如今,这片彩色的区域随着小景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也慢慢褪色了。
陆凡闭了闭眼,复又睁开,他抬起头慢慢看向夜景淮,想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样,选择妥协。
整个心理过程其实只用了短短几秒,他张了张嘴,刚要开口,就听见夜景淮先一步说道:“那有什么区别?”
他的语气很是疑惑,偏着脑袋与一脸茫然的陆凡对视,一字一句地说:“你和宠物,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凡眼睫颤了颤,张开嘴却发出一点声音,仿佛喉咙中堵了一块酸涩的硬块,稍微扯下嗓子都疼得难受。
“我……我……”好半天,陆凡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为什么没有区别?”
难道夜景淮要让他听话,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宠物对待,在驯服他吗?
为什么?凭什么?
陆凡想冲上去揍夜景淮一顿,或者骂他一顿,好发泄心中的憋屈和愤怒。
但是他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