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严子龙提前想好的跟吴桂芳解释的话语,自认为很完美,既说明了自己没有去谢家的理由,又解释了受伤的原因。
“爸,姐姐跑了,那我娶老婆的彩礼钱怎么办?”严仲铭一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脚踹在了卧室门上。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一点礼貌都没有。”吴桂芳向他投去一记指责的眼神,“不要着急,我再想想其它办法。”
严仲铭大步离开了卧室。
“老严,我说你也真是的,你那破同情心早不泛滥晚不泛滥,偏这关键时刻泛滥,我好不容易说服老太婆的,眼见就要成功了,哎……”
吴桂芳虽对温书窈刻薄,但对严子龙是绝对的关爱和听从,这也是他们那个村子里绝大部分妇女的现象,家里永远以夫为大。
想到刚回来时见到的场景,问:“那我们家木门又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坏掉?”
法律不允许
“除了温书窈那个小贱人还能有谁,不满我们把她关在房间里。”
严子龙没把有人破门而入一事告诉妻子,省得她起疑心,追根问底,问为什么有人敲门不去开,问大白天的既然他人在家还反锁大门干什么?
“胆子真是越来越肥了,读几年的大学回来,还真以为自己翅膀硬到可以飞出我们的手掌心了。
你说你一个大男人,真没用,竟然敌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呢,说出去都丢人,好不容易才把温书窈骗回来……”
吴桂芳嘴里碎碎念,在狭窄的房间过道来回踱步,在想这下该怎么办。
“你能不能别再我眼前晃了,晃得我头晕,滚出去,别烦我睡觉。”严子龙原以为这次十拿九稳能睡到温书窈,结果不仅没睡到,还被她伤,本来火气就大,现吴桂芳又指责他没用,更加窝火。
男人最不喜欢别人说他没用了。
吴桂芳一听火气也上来了,“我这不是在想办法,要不是你同情心泛滥,这门婚事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了,用得着我这么愁?
别人家孩子像仲铭这个年纪都当上爸爸了,我们家连仲铭娶妻的彩礼钱都拿不出来,都这个时候了你不帮忙想办法,还睡得着觉。仲铭的命怎么这么苦,摊上你这么个父亲……”
严子龙越听越烦躁,拉来被子将整个头都蒙起来。
就在吴桂芳叨叨念时,脑子突然灵光一闪:老太婆,对,打电话给老太婆。
温书窈从城里回来,不可能不见她外婆。
朝客厅正在用手机打游戏的严仲铭喊:“儿子,快,把游戏退出来,给你外婆打电话。”
她自己的手机手楼那会丢在一楼了。
严仲铭依言退出了游戏,反正他现在也没心思玩游戏,将手机递了过去,“你自己打。”
电话很快接通,“妈,窈窈有过去你那边吗?”
“来过了。”
“那你有劝说窈窈吗?窈窈什么反应。”
“说了啊,窈窈说她不喜欢谢家那孩子,她说她已经有男朋友了,让我们不要为她操心,婚姻大事她想自己做主。
既然窈窈没看上眼,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说是吧。
现在本就是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时代,我们做长辈也不能强人所难吶,再说,法律也不允许我们这么做吶。
桂芳啊,我看这门婚事就算了,你以后也别再操这方面的心了,出于为孩子好考虑,忙前忙后费力又费神的,回头窈窈这孩子又看不上,累着的还是你。
儿孙自有儿孙福,婚姻这事啊,就让窈窈自己做主。”
老太太这一长段话,听得吴桂芳只想摔手机,还把法律都搬出来了,她一快入土的老太婆能懂什么法律。
“妈,婚姻大事不是儿戏,我们做长辈的哪能不操心呢,窈窈还太年轻,经历不多,看人自然也没那么准,万一选了个不好的人家嫁过去,到时候吃苦的是她,心疼的是我们。”
吴桂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表现出她是真心为温书窈考虑的样子。
“问题是我们找的也不能百分百保证一定是好人家啊,人心是会变的,变好变坏谁也无法预料。
我这老太婆是不想管那么宽了,我尊重窈窈得选择,她自己看得上觉得对方值得她托付终生就成,毕竟以后的日子是她要过的。”
气得吴桂芳想爆粗口。
她不傻,不至于这么明显的暗示都听不出来。
言外之意,老太婆嫌她管得太宽了。
吴桂芳想不明白半小时前还答应的好好的,会好好做温书窈思想工作的老太婆,才一会功夫,说出口的话全是帮温书窈那死丫头。
“妈,那窈窈现在人呢?”
“回城里了,十分钟前已经坐上中巴离开了。”
吴桂芳脸都被气绿了,老太婆说的句句在理,偏偏她找不出一句反驳的话语,谁让她刚在老太婆面前立的人设是个设身处地为温书窈考虑的好小姨呢。
而不是那个只想将巨额彩礼收入囊中的吴桂芳。
“行吧,那我让仲铭过去你那把户口本拿回来。”户口本属于重要证件,这桩婚事没谈成,她要及时收回来。
“哦,你说户口本啊,窈窈正好工作上要去国外出趟差,办理护照需要用到户口本,我就把户口本拿给她了。
那本户口本以后就放在她那了,免得以后再需用到时还得大老远特意跑一趟回来取。你们有需要的话就去乡政府的派出所重新打印一本,免费的。”外婆语速不紧不慢,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