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关押山庄伺候的下人的柴房。
拿剑抵着一人的脖子问:“下山可还有其他的路?”
女使战战兢兢,说话时声音都在抖:“从魏侯夫人住的善月堂往后走,见到紫竹林,左边有一处密道,从密道可以走到半山腰。”
江平焕神情一骇。
这响,萧旻珠和魏蛟刚从密道的出口出来。
从昏暗潮湿的环境乍一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萧旻珠觉得好受了些许。
她从魏蛟腰间解下鸣镝,朝着天空拉下抽绳。
此时已经将近黎明,天空还是有些乌蒙蒙的,高昂的响声和乍亮的火光足以吸引人的注意。
方才在山顶拉响鸣镝无异于自投罗网,现在她们已经逃到了半山腰,已经远离了包围圈,而山顶上的蒙面人多半也会从女使那儿得知密道口的事情,再继续往下走,有宋辽的接应会更安全。
魏蛟坐靠在一根大树下,脸色已经苍白得宛若一张白纸。
之前萧旻珠给他缠的那块白布也已经被流出来的鲜血氤湿,显得有几分触目惊心。
“还能走吗?”萧旻珠蹲在他面前,为他擦去脸上的冷汗。
魏蛟半阖着眼,极轻地点了下头,他左手用力地撑着剑柄做出起身的动作,萧旻珠也搀着他的手臂借力。
他半边身子已差不多全麻了,失血带来的冰冷已渐渐席卷了他的感官。
“走吧。”萧旻珠将魏蛟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臂挽在自己脖颈上,一手扶着魏蛟的药一步步地往前走。
距离她们从山上下来,差不多已经过了一个时辰。
她能感觉到魏蛟躯体在慢慢变得沉重,这说明他的意识也渐渐在消散,如果他清醒着,按照他要强的性格,能走就绝不会依靠旁人。
“魏蛟你会死吗?”萧旻珠看着脚下的路突然道。
魏蛟从混沌的深渊拔足,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道:“大胆,谁准你直呼我的名字。”
都到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意别人叫自己的名字。
萧旻珠冷哼一声:“你都要死了,还管得了别人喊你的名字,况且你的名字是纸做的不成,我一喊它就飞了。”
魏蛟急得连咳了好几声,有一瞬间萧旻珠甚至觉得他会突然暴起伤人。
然而现在的魏蛟是已经拔了牙齿的老虎,他只能愤然嘲讽道:“怎么,想我死了,你好改嫁吗?”
然而他的讽刺没对萧旻珠造成丝毫伤害。
萧旻珠笑着抬起一只手将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撇至耳后。
莞尔道:“是啊,我是不是没有给君侯说过,我喜欢温文尔雅,才华横溢的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