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见闹事没用,怕夫人真的报官,这才走了。”
娇娇自嘲道:“本以为那张卖身契是耻辱,没想到成了保命符。”
“几年后我在街上遇到大姐,我把身上的钱都给了她,没想到被那两人知道了,逼她来找我要钱,大姐让我不要给她,说只要我给了,以后他们一定无休止地逼她来找我要钱。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大姐,没想到她现在竟成了这幅样子,她才三十多岁啊……”
娇娇泣不成声。
齐周想起大姐形容枯槁的模样,内心十分复杂。
如果不是受尽磋磨,三十多岁怎么可能看着像五十岁。
看着伤心不已的娇娇,齐周想转移点注意力,于是问道:“除了大姐,你还有别的……姐妹吗?”
娇娇哼笑一声:“有,还有一袋米,一块腊肉,两块钱,一个赌注,以及茅房里不知道几副尸骨。”
齐周倒吸一口凉气,张张嘴又闭上,最后长叹一口气。
这世间就是有不配为人父母的父母,自己不就是个例子吗?
齐周想起阿阳,问道:“阿阳是你后来认识的吗?”
提起阿阳,娇娇眼里终于有了光。
“阿阳跟我同村,他父母死得早,靠亲戚施舍才没饿死。我俩从小就认识,他还教我挨打了怎么逃跑,我被卖到纪家后他也跟到城里找活干。
要饭,捡垃圾,擦鞋,搬石头什么脏活累活他都干过,后来遇到好心人才进了庆楼做伙计,熬了这些年当了管事。
现在的老板可喜欢他了,老板说只要他学会认字,就派他去分店当经理。
这就是我为什么求您教我,我学会了好教给他。”
齐周了然,感叹道:“他这前半生也不容易。”
娇娇望向远处,憧憬道:“等他明年当了经理,租个房子,我们就结婚!
他在庆楼上班,我在家开个小裁缝铺,以后再生两个孩子,不要多,两个就行,我们一家人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娇娇幻想着未来:“这样充满希望的日子,想想都好开心。”
齐周微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他,但听你们每次提起,他一定特别爱你。”
娇娇表情十分幸福:“我也爱他呀。”
青梅竹马,同甘共苦,真好。
倾诉了这么久,娇娇的情绪总算恢复了。
“对不起啊,看到大姐过得不好,我心里难受,跟你唠叨了这么久。”
齐周:“没事,说出来是不是好多了?”
“嗯”娇娇点头,然后下定决心道:“等明年离开了纪家,我一定想办法帮大姐摆脱那家人。”
“现在不行吗?”
娇娇凝重道:“我不能给纪家惹麻烦。”
齐周一想也是,按娇娇形容的,那家人如果知道娇娇跟他们作对,大半要来闹事。
聊完他们就回了纪宅。
而纪文景到家时已经九点多。
齐周听到汽车的声音,猜肯定是他们回来了。
果然没一会儿纪文景就出现在门口。
这还是齐周第一次见纪文景穿衬衣呢,白色的衬衣显得人愈加挺拔,西装外套随意挂在臂弯,头发向后梳露出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