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齐周再没有挣扎哭喊过,安稳睡到第二日,烧也退了。
齐周醒后呆呆看着纪云景看了好久。
“怎么了?两天不见不认识我了?”纪云景轻柔地摸了摸齐周的脸。
齐周转头看向床顶,眼中蕴出眼泪。
纪云景转身端来药碗,哄道:“我们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药才好得快。”
纪云景发现齐周醒来后像变了一个人,不说话,总是在发呆,自己跟他说话他只摇头或点头。有两次甚至躲开了他的亲吻。
纪云景有些疑惑,但只当齐周是生病不舒服,情绪低落。
他问过一次自己离开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脱了外袄晕倒。齐周只说摔了一跤,风寒是昏迷时冻的。
纪云景半信半疑,但他不想逼问齐周,只能暂时揭过。
在床上躺了两天,齐周每每想起阿景在自己眼前倒下的场景,心脏就撕心裂肺的疼。
在浅水县躲避的疼,最终还是爆发了,再也由不得他逃避现实。
教授说得没错,是他害死了阿景。
如果没有他,阿景早就顺利出国,如果不是给他买花,阿景不会走出咖啡店遭遇意外。
他明明是想改变阿景的命运,到头来他才是把阿景推向死亡的罪魁祸首。是他对不起阿景,对不起教授夫人。
自责、愧疚、悔恨把他淹没。
“齐周。”
轻柔的声音将齐周拉回现实。
齐周看到这张熟悉的脸,逃避似的躲开目光,重新躺下:“我想睡一会儿。”
纪云景伸手帮齐周盖好被子:“好,我就在这陪你。”
齐周没说话,闭上了眼睛。
纪云景没回家时常哥和雁儿来看过齐周,纪云景回家后就把其他人挡在了外面,不让他们打扰齐周休息。
所以当常哥儿和雁儿再次见到齐周的时候,被齐周憔悴消瘦的样子惊到了。
“真是病来如山倒啊,得赶紧补补。”常哥儿关心道。
雁儿热心道:“我去厨房给你炖汤。”
齐周感激地笑笑。这是几天来齐周露出的第一个笑脸。
常哥儿和雁儿走时,齐周看到了门外一片白。
“下雪了。”
纪云景见齐周望向门外,想着齐周在屋里也憋坏了,于是提议道:“我们去阁楼看雪好不好?”
齐周点头。
纪云景亲自给齐周洗漱穿衣。
齐周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头发已经可以束在头顶,一身锦衣,穿着兔毛大氅,长身玉立,活脱脱一个古人。
雪花扑簌簌落下,园子被染成了一片白,偶有树枝承受不住积雪,发出咔哧咔哧的声音。
“真好看”齐周喃喃道。
纪云景替他拢了拢衣服,随即吩咐长风取来纸笔。
“我帮你把这幅雪景画下来。”
纪云景那么专注,那么真挚。
齐周静静看着他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