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夏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些年过的好像特别不好,“还好吗?”
“都过去了。”景宿雨说,她其实并不想总是回想起从前,可是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起,困了她很久。
景宿雨不想说,又很想说,说她的这些年,说她的每一天,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最后只是说,“从前的那些事情,那个时候可能只觉得是一件很普通的,无所谓的,不会让我有任何的情绪波动的小事,但是每每回想起来,还是会有些淡淡的悲伤。”
就像她在拿了一点夏叶给的钱,收拾东西离开那个房子的时候,走在夏天的夜晚,听着蝉鸣,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安静的有些可怕。
在那个时候,她停在路边看着面前平静无波的湖面时,也会有这种感觉。
只不过多了一丝挣扎,或许她应该问问祝夏,或许她不应该离开,或许还有别的办法。
可是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你只会拖累她。”
这其实是实话,像她这种连活下去都很困难的人,没有什么人在乎的人,只会拖累祝夏。
祝夏可能只有离开这里,才能越来越好。
祝夏不应该停下。
她当时是这么想的,所以她没有回头,没有询问,离开了那里。
她想她们不会再相见了,她想祝夏应该渐渐地忘记了她。
六年的时间很长,足以忘记一个人。
或者脑海中关于她的记忆越来越模糊,直至彻底忘记。
只是她没有想到,祝夏还会为她而来。
祝夏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景宿雨闭上眼睛,“祝夏,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还会再见,也从来没有想过你还爱我,我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你会有好的未来,有很多爱你的人。”
“我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祝夏没法忘记她,“景宿雨,你就是一个傻子,从你高中把伞给我后,自己淋着雨跑回宿舍时我就看出来了。就算我不去国外我也还是我,我也还是会写歌,我的未来一直都有你,因为我爱你。”
祝夏从来就不想去国外留学,当时也是被景宿雨的不告而别冲昏了头脑,才去了国外。
她很讨厌一切陌生的东西,陌生的国家,陌生的一切,她不想停留,又不得不停留。
“景宿雨,我不喜欢,不喜欢你们的选择,你们的退步还有你的离开。”
景宿雨笑了出来,算是释怀,“分别的那六年,我其实一直在逃避,不想想起你,因为我们可能不会再见。可是,你为我而来?”
“为音乐而来。”祝夏说,“所有景宿雨你以后遇到事情和我说明白。”
“知道了。”
那些痛苦的,迷茫的最终都会消散,留下的只有淡淡的酸涩。
“以前的故事一直没有和你说,其实我的父母都有些重男轻女,其实也不算是,他们也会爱我,只是他们很想要一个儿子,对我的爱是淡淡的,像是不得不爱,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景宿雨到现在还记得她过生日时,两个人充满爱意的眼眸中有些一丝丝地不耐,厌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妈妈还是主动要了我的抚养权,可是最后还是将我送到了外婆家,外婆有她的孙子,儿子,她看着他们长大,她并不爱我,但是也不讨厌我,对我的感情始终是淡淡的,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就是像陌生人一样,后来我才搬出去住,其实我是希望有个人拦一下我的,虽然我还是会选择出去住,只是没有,甚至舅舅舅妈都在嘱咐我也注意安全的时候笑了出来。”
景宿雨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所以,祝夏,谢谢你。”
房间又重新归于安静,只有空调运作的声音。
过了会儿,祝夏才回,“没什么好谢的。”
她没有等到回复。
无数光斑在窗户上跳动,光影交错。
屋内冷意弥漫,裸露在外的胳膊有些凉。
景宿雨的眼睛还没有聚焦,她拿起右手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八点二十七,还算早。
她没太大的动作,怕吵到祝夏。
景宿雨把手机放回去,打算再睡一会儿。
不断弹出的消息提示着她,昨天根本没注意群里的消息。
两个群,九九加的消息,超一半的消息都是在艾特她。
景宿雨粗略地看了几眼,都是在嘲笑远乐队见光死的,还有吻乐队和绿色乐队应该谁赢的。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差不多,两个人的实力都差不多,改的风格甚至也差不多,只不过一个跳脱点,一个偏清新点。
不过歌曲的改编确实是淡淡的,不只是只改编的淡,是有些无聊,不亮眼,不吸引人,原曲很好听,他们的改编则是平平无奇。
只要有原曲在,就不会想去听改编,变化很小,实在是没有听的必要。
景宿雨不知道从哪里回,她还挺喜欢绿色乐队第一场比赛时的表演,独树一帜的风格,让人很放松总之就是很吸引人,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赛程会放弃自己的风格。
感觉不像是因为歌曲难改的原因。
她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继续想下去。
炽音
手机屏幕暗下去,景宿雨也懒得再打开手机,将微信界面退出去。
她把手机放到一边,闭上眼睛又睡了会儿。
其实还是睡不着,有些困,仅存的那一点睡衣不足以支撑着她入睡。
她睁开眼睛,拿起旁边的手机,点进微博中,粉丝数量停在十五万,没有再大幅度的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