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可以。”顾子梧其实是想找点事做,但此时有些无所适从,他在脑子里尽力搜刮着唐云清回家可能会做的事情,好效仿一二,结果发现,他从未仔细问过唐云清这些,他和他,终究是说得太少了。
顾建明今天午饭在厂里随便吃的,下午没什么事就回了家,看见保姆正收拾东西,随口问道:“家里来人了?”
“是啊,”保姆绑了厨余垃圾袋,要拿出去倒,“小顾总今天回来了,这会在楼上呢。顾夫人和她的姐妹出去了。”
顾建明本以为是林榕珊的姐妹来了,结果是自己儿子,他往楼上走去,穿过走廊,看见顾子梧的房门没关,他没有再往里走,对里面喊了一声:“子梧,来我书房一下。”
顾子梧正在房里看自己带过来的文件,听到顾建明叫他,他抖了抖手中的《出口贸易项目计划》,将它一起带入了顾建明书房。
“坐吧,”顾建明见顾子梧进来,手中还拿了什么文件,问道,“你手里那是什么?”
顾子梧将手里的文件递给顾建明,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来。
顾建明翻看着手中的文件,越来越惊讶,他抬头看向顾子梧,问道:“这就是你没经过我同意,就辞退宣传广告组组长的原因吗?”
顾子梧:“银行的客户资料没必要再关注了,明日制药厂是民营企业,以前确实很依赖本地客户,现在趁着客户基础扎实,品牌已经打响,不用再执着推广这些蝇头小利,可以开始着重出口了,我这边已经谈了几个,年后我们一起去见见吧。”
顾子梧从上上周开始就在关注制药厂的出口贸易,他有意将明日制药厂从锦明支行的客户资料交易里剥离出去,所以给了广告组组长许多福利,让人主动辞职,他自己接了这一项,并开始逐步减少通过银行客户资料的输入,以及旗下药店地毯式的垃圾短信推广,预计在一个月内全部断开,只保留到店客户的短信宣发。
顾子梧为了谈下这些出口贸易合作商,两周以来在行业展会网以及各大外贸网站寻找客户,与他们联系,好几次夜班上完又出去办事,上完白班又与人会面谈生意,以至于都来不及接唐云清下班。
顾建明与儿子冷淡已久,顾子梧这种自主裁员的行为在他看来,像是在“分权”,即使听到他为了公司跑前跑后,还是心生不悦,便皱眉道:“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这事欠考虑了,先斩后奏还希望爸能理解。爸,我之前说过的,银行那边不安全了,晾在外面的‘衣服’再不收进来,会被大雨波及。”
顾建明看着顾子梧坚定的眼神,最后松了口:“爸老了,这制药厂以后都是你的,你提前去跑业务积攒人脉是好事,但下次还有什么决策,要提前跟爸说。”
顾建明内心还是忌惮着顾子梧日后如果拿到制药厂,会弃他于不顾,使他半生心血一场空,他的自私到底还是比儿大。
林榕珊傍晚回了家,见顾子梧已不在顾家,便问保姆:“蔡姐,子梧走了吗?”
保姆说道:“是啊,刚走不久。”
林榕珊不悦:“怎么晚饭也不留下吃……”
保姆连忙宽解:“小顾总临走的时候还说了,年货都放二楼了,我看着买了一大堆东西呢!哦对了,他还说,他拿回了几幅对联,等过年回来他来贴,顾夫人,小顾总对顾家是上心的呢!”
林榕珊这才面色缓和,喃喃说道:“他工作之后我就去他家里看过一次……下周找个时间,你跟我去他家里收拾收拾吧,他指不定没空大扫除呢!幸好当初他买房的时候,我多配了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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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唐云清周二周三调了休,想给顾子梧家和自己出租屋大扫除一下。
自从顾子梧掀开了一点唐云清心口的伤疤,他就老和他不对付,他的本意是想给人没好全的心口撒点药,结果唐云清碰都不让他碰。
当初他们在一起的前提成了禁忌,唐云清变得惊弓之鸟,只要顾子梧想和他说点什么,他就使劲捂着一切,好像只要他装作不知道,这一切就没有变。
唐云清现在是要么不开口,要么开口说东,顾子梧如果说西,他更要往东那边冲。
前晚顾子梧已经在被窝里躺好,见唐云清还站在床边有话要说的样子,他又坐起来,朝他伸出手:“云清,过来再说。”
唐云清看了他一眼,进了被窝,提出要大扫除才好过年,顾子梧点点头,说了句“以前都是叫家政”。
唐云清立刻不高兴了,他也不回答,当即就发微信给主任请假两天,打算来一场“沉默的扫除”,顾子梧看他一点也不想商量的样子,只好由着他去。
唐云清自己的出租屋倒是好办,顾子梧家就有点让他望而却步了。
周二早上唐云清一睁眼,顾子梧早已不在身旁,去医院上班了,他洗漱好趿着拖鞋去厨房,看见顾子梧已经在锅里保温了粥,上一层蒸笼里还放了一碟鸡蛋饼,他把早饭端到餐桌上吃,出来厨房的时候,他望了一眼整间房子,又看了一眼中庭连接二楼的楼梯,忽然就后悔自己前晚任性了,有点想采纳顾子梧的建议:叫家政。
不过顾子梧也是个生性爱洁的人,现在又多了个自己,平时屋子打扫的勤快,想必这回收拾起来也不会太难-——唐云清如是自我安慰着。
“叮!”手机提示音。
【顾子梧:我早上把事情交代完就回去,这两天我请个假,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