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无瑕将桓意如护在身后,戾气森森道:“我的人也敢碰!”
左丞相虽然下了命令,侍从却无一敢接近桓意如,一脸为难的杵在原地。
左丞相捋着胡须,佯装为难道:“太子殿下,这民女有极大的嫌疑,太子这样包庇就有点……有点同谋的……”
玉无瑕打断他的话:“这起居室除了我与她,每日都会婢女收拾房间,也有可能是外人混入栽赃嫁祸,丞相大人怎幺觉得一个平民女子会起谋害皇上之心。”
左丞相走到桓意如跟前,面容和蔼的一笑:“姑娘,能否将手摊开给我看看。太子放心,我不会伤她分毫。”
桓意如不知他打什幺鬼名堂,既然清清白白就无所畏惧,照他的话摊开手掌心。
“恩……中指生有厚茧,姑娘常使刻刀对不对?”左丞相打量桓意如的手掌后,指着她所雕的小人偶问她,“这个人偶是你做的吗?”
“这只人偶是我亲手做的。”桓意如如实回答,很快话锋一转,“但另一只不是……”
“姑娘即是人偶师,做了一只就不能做第二只?又恰好两只都在太子卧房。也就是说整个太子府内,你便是最大嫌疑人。”
“此事只是丞相的猜测,要给出凭证才能证明是意如所为。”
左丞相朝侍从命令道:“要证据是嘛,那就给太子殿下看看。”
一盏茶功夫后,一个浓眉大眼的婢女被押着进屋,一声不吭的低头跪着,撑在地上的手有些颤抖。
桓意如见到这名婢女,神色微微一变。
左丞相直指桓意如,问婢女道:“是不是她向你要的人偶材料?”
婢女唯唯诺诺的点点头。
左丞相拿起龙袍人偶递到她面前,继续问道:“这只人偶所穿的金黄布料,也是你提供的?“
“对对对,就是前天她问我要的,奴婢不知她做的是龙袍啊。”
桓意如怒道:“她在说谎,我要的明明只有月白布料。”
玉无瑕大步上前夺过两只人偶,捧在手掌上下翻看:“两只人偶的木头是从何而来,你可知叫什幺木材?”
“是我向在城外一个老柴夫要的,他恰好那日砍了一株百年的楠木。”
玉无瑕了然一笑,将龙袍人偶丢在她脚边,厉声道:“你好好看看,这个人偶的木材是楠木吗?”
婢女双目瞪大的盯着人偶,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懂……”
“你跟前的那只人偶的木料分明是橡木,而意如所用的是你说的楠木。这般险恶用心的信口雌黄,说不定就是你偷偷藏入床下,以此来陷害意如用巫蛊谋害父皇。”
“奴婢不敢……不敢啊……太子殿下……”婢女惊恐的朝地板磕头,头磕得硁硁作响。
左丞相弯腰捡起龙袍人偶,讪笑道:“麻烦太子把另一只给微臣,这巫蛊之案太过严重,两只人偶非得圣上过目才行。”
玉无瑕敛起墨瞳,轻笑道:“谁知会不会中途被人换了人偶木材,左丞相不必费心,这两只人偶我会亲手交给父皇。”
“这……”左丞相一副像吞了苍蝇被噎住的模样,忍忍怒火甩起衣袖带着一对人马离开。
待他们一身狼狈的离开后,桓意如轻轻叹了口气,柳眉低垂的靠在躺椅上,琥珀眸子透着股忧虑之色。
玉无瑕想起她滴米未进,出门找了些糕点回来,轻柔地喂到她嘴边。
桓意如摇摇头,喃喃道:“没口味……”
“有我在。”他说的几个字极为简单,口吻却沉重如山。
“我没事的。”桓意如挤出一丝笑意,勉强咬了一口,偎依进他的怀抱。
巫蛊之事她被沦为眼中钉,却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而是害怕因她而影响玉无瑕。
即使如今身份只是平民,她也绝不要做被庇护的菟丝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