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传来了声叹息,他拾了干巾子,半躺上床,打算将她拉至腿间,帮忙擦拭湿发。
少女扭着身子不愿动,他便沉声说:“杜初月,孤今晚不想再动怒。”
如此威吓,终是逼得她听了话,侧躺过来,虽是后背对着他。
元昇未再近一步要胁,手指插入那乌黑柔长的湿发,耐心地边顺边用布巾裹干。
他们的身影被灯火投射到帐中,他想若放在从前,估摸做梦都想不到他会替女人干这种事。
对着那冷漠的后背,忽就觉得可恶,于是故意没绕开发结,硬生生地顺下。
杜初月疼得轻嘶一声,回头狠声说:“不劳你帮。”
少女的眼睛肿成了粉桃,脸皱成了桃核,元昇气息不觉顺了,将她按压回去。
“安静点吧,你。”
屋中静谧无声,香气如清水般流动,是杜初月沐浴后散发的清香,还有博山炉里的龙涎香。
她的味道更显好闻,好似晨时的薄雾,湿润清凉。
元昇忽而想到慰明城的马场。
同那时一样,他开口说了句,“杜初月,孤在你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人?”
杜初月后背一颤,心想这是他的承诺?
“谁知道你是怎样的人?”
“总之,你担忧的事情不会发生。”
他不会哄人,这话听不听全在她。
不清不楚的两句话说完就没声了,杜初月犹豫片刻,微微向后侧目。
谁知刚转头,额间再次着个弹指。
“你就当你的锯嘴葫芦,当初跟孤谈交易的时候不是挺硬气,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杜初月呛声,“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做主。”
男人冷笑,睥睨道:“你认为如今在雍州,谁能奈何得了孤?”
那可是元老夫人,你最尊敬的奶奶。
杜初月想这样回嘴,却只是转过头,将脸对着帐顶。
“元昇,我乃官宦之女,绝不可能不明不白当个外室。”
如今的处境已是不堪,若真落入那般境地,他们最后怕只能兵刃相见。
他坏笑,伸手再揉她,“哟,官宦之女,让孤瞧瞧官宦之女的本事。”
杜初月气得朝他腰间招呼拳头,“和你说正经的!”
还未锤中,手腕被他擒住,男人倾身而来,捧着她的脸,轻轻亲吻额头。
他的嗓音压得极低,说:“知道了。”
杜初月被那深沉的目光笼得透不过气,挪走视线,姑且信他一次。
那个吻却未停,沿着额头蜿蜒而下,在颈间盘旋了许久后,被他轻啃那里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