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一把药端过来了,京纾扶着徐篱山做起来靠在榻上,伸手接过药碗,说:“吩咐小厨房做碗白粥来。”
“是。”鹊一退了出去。
京纾拿勺子在药表面舀了两下,见徐篱山一脸抗拒,便先自己尝了一口,说:“还好。”
“你的还好和我的还好不是同一标准。”徐篱山蔫了,“你给我来个闷罐吧,一口一口怕是要恶心死我。”
“那得再晾凉些。”京纾舀着药,冷不丁地问,“今儿吃了几碗凉食?”
徐篱山说:“三碗。”
京纾没说话,低头认真地晾着药。
“……五碗。”
“……”
“哎呀好嘛!”徐篱山没得瞒了,“八碗!”
京纾喜怒不明地夸赞道:“真能吃。”
“能吃是福。”徐篱山没什么底气地狡辩,“这话还是你说的。”
京纾说:“我说别的你怎么不听?”
徐篱山撇撇嘴,见京纾不冷不热的,便凑过去把人盯着,直把京纾盯得撇开脸去,他才笑着说:“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
“真要跟你生气,怕是先把我自己气死了。”京纾说,“今儿没蜜饯吃,好好记着这药味,以后心里有个数。”
徐篱山“哦”了一声,等京纾把药晾得差不多了,他就把嘴凑到碗沿边,强行封闭味觉,迅速闷头喝了一碗。最后一口艰难地吞咽下去,徐篱山张嘴、仰头长呼一口气,在京纾端着空碗起身之前亲了过去。
这一口亲得很虎,把京纾的脸都给撞变了形。
京纾目露嫌弃,徐篱山闷声笑起来,伸出舌与他勾缠片刻,把药味都渡过去,退出来时还舔了舔他的唇缝,很嘴甜地说:“现在一点都不苦了,比吃蜜饯还甜滋滋。”
京纾哼了一声,脸色果然好了些,徐篱山见状嘿嘿一笑,在京纾转身时手脚并用地爬到人家背上去,把自己当挂件似的挂住,说:“今儿和陛下吵架没?”
“没有。”京纾说,“他单方面看我不顺眼,但我大度,不予计较。”
徐篱山好笑道:“陛下看你不顺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我要是陛下,我早晚打死你这孽障。”
京纾把碗放到桌上,反手托住徐篱山的屁股,说:“别闹了,先去床上躺着,待会儿喝一碗粥就早些睡。”
“你不睡吗?”徐篱山问。
“我要去书房写请帖。”京纾说。
“什么请……”徐篱山过了两息才反应过来,“你说的请帖是我们婚宴的请帖?”
“是。”
“这不需要你来写吧,这不是礼部的活计吗,或者府中的文书先生,总之怎么也用不着您亲自来写啊。”徐篱山纳闷,“你是不是闲得发慌,想找点事情做?”
京纾说:“这是我的婚宴,自然由我来写才显得郑重。”
“可是,”徐篱山想说什么,心里却酸酸的,导致他说不出来。过了两息,他说,“那我跟你一起写吧,你一个人得写到什么时候去了。”
京纾背着他在房里转圈的步伐一顿,偏头说:“你跟我一起写?”
“对啊。”徐篱山点头,“这不是我们的婚宴吗?我也是主人家。”
“……好。”京纾把头转正,“但你身子不适,还是别折腾了。”
徐篱山说:“写字费什么力气?反正我也睡不着,咱们去书房干活吧。”
京纾于是不再说了,背着他去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