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这就滚了。”亭月抹一把眼睛,转身麻溜地往外头滚,刚滚到门槛边,又被雍帝叫住。
“滚回来。”雍帝说,“带朕一起滚,我们滚去西郊。”
亭月又滚回来了,撞开花谢扶住雍帝的胳膊,颤声道:“陛下,我们还是先回京吧,您都吐血了!”
花谢冷不丁摔了个屁股蹲:“……”
小太监,劲儿还挺大。
雍帝撑着站起来,“死不了。”
花谢也站起来,说:“陛下,您现在赶过去也做不了什么,还是先护着自己吧。主子让我过来,不就是惦记着公子,顺便惦记一下您么?”
雍帝对“顺便”二字没有异议,他环顾四周,“小六呢?”
“被方渚带走了。”花谢说,“不过您放心,柳垂,十一十二都追过去了。”
雍帝催促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我怎么去?”花谢摊手,“那方壑岁说还要吃壮阳药,可论武功也不逊于方渚,我先前和方壑纠缠,现下哪里知道他们跑到哪个犄角旮旯了?不过您宽心,公子自有主张。”
“他有什么主张?”雍帝永远忘不了那一幕,“还没过两招呢,剑都被人家打掉了,就会摆姿势,没两手真功夫,那方渚既然能与你过手那么久,定然是高手,他能主张到哪里去?”
这话花谢反驳不了,给徐篱山的那柄软剑可是好东西,鹊一特意领着柳垂去宫中宝库挑选的,若换成别人使肯定是如虎添翼,可落到徐篱山手里……确实屈才了。
“论功夫,公子确实废了一些,可是,”花谢宽慰道,“公子自然有护身法宝。”
徐篱山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密林里,他被放在地上,背靠一棵大树。雨被树叶遮了些,但地上却是湿的,他有些嫌弃地撇撇嘴。
方渚在面前蹲下,肩膀上的刀伤被草草地包扎了一下,还在洇血。徐篱山嗤道:“怎么不继续跑了?”
“跑不动了。”方渚说,“马都放跑了,歇歇吧。”
徐篱山说:“你不怕柳垂追过来?你挨了花谢一刀,现在可不是柳垂的对手。”
“此处地形复杂,光是树林中就有七八条可以走的小道,况且我还备了些人问候他,就算他能过五关斩六将,等找到这条路再找到你,也得费些时间。”方渚看着徐篱山,“在此之前,够我做那件事了。”
徐篱山拧眉,下意识地往后蹭了蹭。
方渚好笑,“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你脑子有包,我哪里猜得透?”徐篱山撇开眼神,“我警告你,你敢做不该做的,我一定杀了你。”
方渚笑道:“我不做,你会放过我吗?”
“……不会。”徐篱山说。
“那我怕你什么呢?”方渚伸手探向徐篱山的脸,被徐篱山偏脸躲开,他目光微冷,伸手握住徐篱山的脸,猛地凑近,“京纾碰你时,你也躲么?”
“我只躲除他以外的其他人,包括你。”徐篱山抬手攥住方渚的手腕,冷声道,“放手!”
方渚说:“放你去找京纾?”
“要么放了我,”徐篱山说,“要么就杀了我。”
方渚盯着徐篱山毫无顾忌的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奇地问:“你笃定我不会杀你?”
“没有人敢对一个疯子说笃定。”徐篱山淡淡地看着他,“只是天已经暗了,我还没有见到京纾,我有点害怕……”他话没说完,被方渚掐得吃痛闷哼。
“害怕?”方渚嚼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嚼着谁的血肉,“你竟然真的喜欢上他了!”
“为什么不可以?”徐篱山失笑,”你不是觉得我不可以喜欢京纾,而是觉得我不可以喜欢上任何人,不论男女,但你其实并没有这么想的资格,不是么?”他微微挑眉,语气不屑,“我不属于你,方衡兰。”
“你可以属于我。”方渚手腕下移,落在徐篱山衣襟,却被徐篱山一巴掌扇得偏过头去,“傻逼吧你!”
方渚吐出一口血沫,看向徐篱山,“手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