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问了,陈羡就会问关秦湛什么事,然后又继续刨根问底。
“我没有消失,我一直在。”
“算了,太诡异了,你是不是被人监控了,先不说这些,你收拾吧。”陈羡也不想现在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床上继续聊天,更何况外面还有俩人在等着。
周燎几乎是麻木地撑起身开始穿衣服。
这明明是他生活了八年的地方,为什么现在一切都这么陌生。
旁边折迭着的衣服是他第一次醒来时的那一套,没有秦湛的外套披在他的被子上,也没有他的内衣穿在自己身上。
周燎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漫长,但比过往的任何幻觉都还要真实。
他学着模糊的记忆里拿出酒会要穿的西装,站在镜子前的那一刻,他觉得他好像不认识里面的人了。
走出卧室的时候,外面的气氛沉默压抑,周见林见他出来放下了手机,柳明珠只是淡漠地移开了视线。
只有陈羡有些敏感地注意到周燎走路和之前比有些奇怪,一只脚有些簸,但不是特别明显,不是仔细看不会发现。
“周燎,你脚怎么了吗?”
周燎转过头:“什么?”
“你的腿,看起来有点簸。”
“之前不小心扭了。”
“是吗?”陈羡有些狐疑。
“周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陈少说之前去z市没找到你。”林叔在一旁开了口。
周燎沉默了一瞬:“……回来几天了。”
“你没回家,家里没人啊?”
“在朋友家住了几天。”
陈羡挑起了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周燎撒谎的痕迹格外严重:“c市还有不是我俩共同认识的朋友?”
“之前喝酒认识的,你还没见过。”
周燎垂下了眸,他还不太适应这么多人的场面,也不太适应不再是冰冷单调的冷色调屋子,更不太适应就这样普通在地上这么大面积范围地活动着。
“那改天让我见见。”
“嗯。”
“陈羡,你坐我们的车一起,你父母给我发了消息。”柳明珠站起了身,在路过周燎身边的时候,她停顿了一会儿,只是接着很快就走出了门外,“收拾好就走了,还有半个小时开始。”
这几天,周燎仿若一台机器被安装好了程序一样,模仿着自己过去的样子行动和说话。
他尝试过寻找秦湛,但他没有任何秦湛的联系方式,他知道谁有,但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再联系女生。这短短的几日对他来说就像一场场的噩梦,他焦虑失眠,躯体化反应严重时会呼吸困难,第二天又要装作是周家的公子,继续陪笑。
秦湛于他,仿若南柯一梦。
“恭祝各位,来年万事皆胜意。”
璀璨的吊顶灯映在碰撞的酒杯上,周见林在上面发表着讲话,举起了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