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烟去摸手机,找了好久才发现在地板。
都和她作对。
她跌跌撞撞过去,熟练打十一个数字,还没拨,突然进来了另外的陌生号码,她不想接,手有自己想法,点到了。
“烟烟。”
免提,她凑近,男音成熟稳重。
“我们见一面。”
陆烟脑袋慢半拍,背景音响彻云霄,很难忽视。
“在酒吧?”他问。
喝醉要几十万的代价,酒醒只用三个字。
“不在那。”她埋怨骄横,“见面可以,你来接我啊。”
他似乎想再说什么,陆烟挂了。
音乐震得她烦闷,但要遵守规则,他们包容了她的存在,她得忍耐。
陆烟扶着墙踉跄站起,一把拽过朋克男人衣领,将人带过来。
准确的说,是唇。
倾注她所有感情的吻,她霸道地侵略,自私地索取,在回忆里悲鸣。
还不够,需要更多更深。
“什么感觉?”以额抵额,她认真问。
“……”他懵逼了,干眨几下眼。
她提高音量,神情狠厉,“我亲你什么感觉!”
靠靠靠,哪来疯女人。
他站笔直,“很……很好。”
很好,是哪种好。
陆烟想问清楚,抬头就见男人慌张后退。
其他人见状,停止了动作,剩老歌痴魔。
仅一剎那。
陆烟的世界陷入了诡异的和谐。
他们在远离她。
38
陆烟看着这些男人,觉得疲惫。
鸭就是鸭,还指望给钱能下蛋。
她没有生气,没有厌恶,甚至没有调侃。
她曾经也是如此,用肮脏的身体赚干净的钱。道德的制高点,在圆心。
单纯失望地摇了摇头,她知道不是对他们。
她拿来桌上的劣质香烟,火焰就送到,迷乱的小小房间,橘色波动在她黑眸,缓慢幽深。
举打火机的手酸了,拇指动了下,快要熄灭时陆烟弯腰,黑发遮住她的脸。萦绕在淡淡红光中。
点着了。
一切照旧。
歌重新唱,游戏重新玩。
陆烟抬眼,殷勤献礼的是刚刚的朋克男,她眼尾在笑,弹了弹烟灰,坐回沙发。
“你唱歌很好听。”她说。
朋克男也不知道怎么应,似乎那一点把她的情绪点完了。
可丝毫看不出她的脆弱、狼狈,她很轻松。
她的举止态度就像在告诉他,亲吻抚摸其实是戏弄,他们根本不在她眼里。
陆烟掐准时间,在他来之前十分钟离开。
陆烟的身体里有许多男人,蜻蜓点水,潮汐拍岸一冲即灭。
真正刻在岩石上的,三个还是四个,她记不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