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吹动衣角,发丝轻轻扬起,轻轻放下。
像没来过人。
可床单褶皱告诉她得回去,后天一如死水的生活要有所震动了。
陆烟呼吸有些急促,站原地许久,好一会儿才把大衣脱掉摆在床上。
覃昀的大衣很空,搞得她心慌,女人有第六感,比神佛都灵。她早不被庇佑,烂命一条,随便折腾。
可不甘,陆烟不知道这种感觉来源什么,正是找不到原因,她焦躁。
药没了,陆烟用不着睡。
换好衣服,她把覃昀的大衣迭起来。
陆烟迭的很小心,害怕弄坏,似乎坏了某种联系就断了。
陆烟承认她对覃昀的感情在知道那些事后有了些许变化。
那又如何。
那该如何。
能如何。
一想到这儿,她嫌恶地盯着双手,它们小心翼翼的样子格外陌生。
她不迭了。
陆烟把窗户全打开,她需要透气。
狭窄十字路口来来往往的人群,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像滑稽的被驯服的动物,她同情地注视他们,就似她二十五年的人生里那些同情她的人们。
当弱化某些刻意接近的目的,她得到的爱其实比恶多,荧幕前有掌声和鲜花,屏幕后塞满默默的关注与鼓励。
不管来自所谓的家人还是粉丝,偶尔也有莫名其妙的爱意,她接收到过,即使伪善。
对他们来说,被浪费的善,叫恶。
……
日头自东边落西。
喇叭声一轮接一轮。
她久久伫立。
连风都不忍打扰。
等烟灰满地,夕阳洒透城市,天际浓稠的金闯入眼中,陆烟才意识到她在窗边待了一天。
一天,慢的像世纪,又很快,只是眨眼瞬间。
床上大衣零乱又规整,她没迭完的一半,和它的主人一样,在安逸柔光里,矛盾而鲜活。
她根本不必阻止去想。
完完全全冷静下来,关于他,只记住了四个字。
我不留她。
44
她又回去了。
回,而不是找。
凭借潦草的记忆,回到他所在的地方,回到她扔掉的从前。
陆烟清楚在做什么,她所有鲁莽都是理智的,任何靠近都带着目的。
所以她敲响了门铃——走之前要和他做完。
但非他不可的理由陆烟没想好,可能让那些奇形怪状的身体进入前她需要点正常,可能纯粹地想继续这场游戏。
你我皆赢的游戏。
覃昀,陆烟要他赢,她更不会输。
她刚刚做的决定。
门里传来微小声响,几乎立刻陆烟皱了眉。
不是他。
不是就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