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奚只拿出来扫了一眼,突然拉开车门,二话不说坐进来。
看着气氛,也不像冰释前嫌的样子。
司机正紧张是不是林小姐来炸车,还是路总准备炸了,后排两人一齐命令:“去医院!”
司机一辈子没这么不自在过。
明明身后悄无声息,但他总觉得背脊凉嗖嗖的,冷汗一节一节爬上去。
坐在后排的两人自车启动就一言不发。
他刚拐上高架,毫无征兆地想起最近看到的几篇新闻——反正不是这儿领土冲突了,就是那儿又有国际争端了。
分析的营销号煞有介事地大搞标题噱头:第三次世界大战一触即发?主战场将在何方——
在何方?
在他车里。
他一边吐槽,一边把今年的生日愿望从“基金大涨”,悄悄更改为了“世界和平”。
一直到医院,后排两人都没开过口。
林奚先下车,看也不看路清让,直奔医院的直达电梯。
路清让紧随其后,步子迈得比她还快,也不讲话。
两人闷声不响到了病房,林奚发现“林董醒了”这条消息是梁文平群发的——除了她和路清让,奚娜和林之乔也来了。
老爷子人是醒了,但依然不能讲话,也不允许探视,四个人只能趴在玻璃墙上尽力向内远望情况。
躺在床上的老人像忽地就颓败了。
原犀利有神的一双眼如今浑浊不堪,老态龙钟。
林奚猛然惊觉,原来苍老不是个漫长的过程,只是一瞬间的事。
说不清因为什么,她的心情也跟着颓败下去。
“还要再恢复恢复,至少人现在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梁文平似乎觉得四人行为有些滑稽,他带着些许笑意安慰:“别太担心了。”
林奚左听右听觉得这话有点讽刺他们“装模作样”的意味。
她一直见不着梁文平,今天好不容易碰到,想叫他到一旁说话,不料梁文平还是那套糊弄人的话术,泥鳅似的,滑不溜秋又钻走了。
路清让余光瞥到梁文平的神色,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老爷子的身体至少在半年前就出了问题。
前不久老爷子安排他和刘一笛吃饭,当时他还在不住推敲到底为什么提前了林奚的婚期,现在他有理由怀疑,一定和老爷子身体状况有关。
好在,这么看来是没事了。
那她的婚?
路清让下意识看向林奚,又很快收回视线。
奚娜眼见林之乔慌慌张来,又急匆匆走,不屑撇嘴。
等人一走掉,她转头问路清让:“你和奚奚吵架了?”
这两人气场奇奇怪怪。
剑拔弩张的。
少见。
路清让被问得措手不及,犹豫:“讲了点,真话。”
“怪不得,真话最难听了。”不知奚娜听没听明白,但话接得煞有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