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儿黑,我送送你。”刑烈粗声道。
王芝满脸热切的朝梁星星说:“再来嗷。”
梁星星僵硬点头。
巷子里没路灯,没几步路,前边儿那两道影子就看不大清了。
邢佳佳在心里骂刑烈一句狗,刚想贴边儿溜走,就给跟前儿四个人拦住了。
“佳佳!你给大娘好好说说,你哥跟梁家这姑娘是不好上了?”
“……”
要佳佳说啥,佳佳也不知道儿哇!
……
出了巷子,梁星星就停下了步子。
“前面有路灯,不用送了。”
刑烈跟聋了似的,脚步都没打磕绊儿,径直往前走。
“刑烈!”梁星星喊了他一声。
听得出来,这是要生气了。
那位间歇性耳聋患者,这回倒是站住了,扭身看她,还不忘调侃一句:“你这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梁星星没说话。
她往前两步,在他面前停下。
路灯挺拔如松,昏黄的灯光自两人头顶倾泻,脚下洒了金黄,面前的人眼神清晰可辨。
刑烈心口一紧,无端的慌张在瞬间袭遍全身。
……
其实事情早有预兆,那段时间,他们总在吵架。
刑烈烦她自尊心太强,梁星星怪他自作主张。
上了大学,跟高中时候很明显的区别是,有了很多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
而他们分在两座城市,见面变成了不再寻常的事情。
刑烈每月都会攒两张车票,就想看看她。
可梁星星很忙,忙着学习,忙着打工赚钱,经常匆匆见一面,吃顿饭,话说不了几句,然后他就得返校了。
时间在他们身上的痕迹很重,像是被驱赶着向前。
刑烈能明显感觉到他们之间出现了问题,可是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患者,只能安静的等待死去。
但他不愿意。
刑烈他们技校课不多,闲下来的时间,也在校外找了两个零工打,发传单没有扛水泥工资高,他选择都要,一个学期,倒是攒下不少钱。
他把那钱都转到了梁星星卡里,第二天被原封不动的转了回来。
看见银行卡的短信提醒时,刑烈无来由的冒火。
总是这样!
他去看她,她就给他买回程车票。
一碗面钱,她也要跟他算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儿的。
七夕的一束玫瑰花,她也要回赠他一盒巧克力!
就连床前的避孕套,她都恨不得给他一半儿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