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梁星星,应声道:“……好的,主任。”
……
“这都上课铃儿响了,那些老师咋的还没出来?”黑蛋儿贼兮兮的问。
刑烈朝他屁股踹了脚,“干你的活儿。”
周朗在旁边阴阳怪气,“你也就能朝我们几个厉害了。”
“你有意思没。”刑烈扭头瞪他,烦道。
周朗耸耸肩,咬出根烟,“嫌我没意思,你去找有意思的啊,你看人家鸟你不。”
刑烈转回去脑袋,懒得搭理他。
打地基不难,主要是累,还费工夫。
七八人撅着屁股干得热火朝天,那边儿一群老师出来了,径直略过他们,像是没看着,嘴上不知道吵吵啥,快步走过这尘土飞扬的地儿。
黑蛋儿撇撇嘴,嘀咕道:“这文化人儿,眼睛都长在了头顶……”
“活该,让你小时候不学好,三天两头的逃学。”刑烈搬起一块儿石头填了坑,扶着腰喘粗气说,眼睛直勾勾的看向前边儿那群背影。
体力活儿费劲,他身上随便套一件外套,后背都热得冒汗,额前泛着层水光,眼睛又黑又亮,像是小时候他们街上撒欢儿跑的大黑背。
那群人里没有梁星星。
不知道是被留堂了,还是有意躲着他,没从这边儿走。
刑烈心里有点不爽。
没良心的,还真怕他给她丢人?
黑蛋儿幽怨的瞅他一样,“你不也是?”
刑烈没说话。
他还真不是,逃课他是不逃的,顶多是一两节自习。
后来,他也想过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朝某人看齐。
可他这种天生对学习像是长了个石头脑袋的,可太难了,课本上那些字儿,都没有他和水泥有趣。
日子往冬天靠,天儿就黑得很快。
几乎是残阳刚过地平线,黑暗便蔓延开来。
梁星星被教育一番放出来时,小工地上的几个正准备收工。
“梁星星!”周朗突然喊了一嗓子。
旁边儿几个正拍啪啪的衣服上的土呢,被他陡然出声,喊得吓了一跳,哆嗦了下。
“周哥!你要命不?”一个男生气道。
他胆儿小,都说这学校是建在坟地上的,天儿一黑,就觉得阴森可怖,后背都飕飕的灌风。
“看你那胆儿,丢人不。”有人嘻嘻哈哈的笑话他。
男人脸面大过天!
他哪怕被吓得心差点儿蹦出来,也得咽回去,嘴硬一句。
那男生手往旁边儿一指,壮着气势说:“哪儿是我怕,刚吓得烈哥差点砸着脚!”
红砖还在脚边呢,碎成了两半儿。
此刻变成了强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