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
杜依低头看果真如侍女所说,她也没心情再练下去了,便把笔放下坐下喝着茶,心里依旧想着事。
一月前,仲月(11月)二十二,属封益州的奕王进京为自家长子陈钦云求世袭封诏。之后又亲自来到黄国公府找公府主人,也就是杜依的的父亲杜大人,在府上奕王提及了年轻时与他父亲立的婚书,奕王希望他家女儿能在他们一行离开前与自家儿子成亲。
杜大人没有立马答应。
奕王还未有封地住在京城时,他的长子就不是个能成事的主,在京城风评极差,杜大人就当场见过陈钦云在大街上调戏一个大臣的儿子,为此没少被那大臣在暗地里咒骂。
就算如此,奕王说到底也只是个异姓王,这爵位也是因其同杜依的祖父一样同是开国的功臣而得,况且奕王手上还掌有兵权拥兵五百。妥妥的被皇帝忌惮的主,杜大人要是与他结为姻亲怕不是想被新帝盯上,不要饭碗了。
于是杜大人先找了个像样的由头将奕王给打发走,杜依也是自那天之后才知自己居然与陈钦云自小订了娃娃亲。
那时的她觉得自己如坠云端,慌乱无措。
杜依时下不过十四五岁,心中所属的是守边护国的大将军大英雄,不是什么到处乱窜的浪荡子弟,说真的那一刻杜依觉得嫁给奕王都比嫁给他儿子陈钦云强,但给陈钦云当小娘这也是不可能的。
她也不愿自己的一生幸福就毁在了这一纸婚约上。
虽说她母亲杜夫人安慰她,对她说自有办法,可过去这一月里她都是寝食难安夜里辗转反侧,心有事,便难受的紧,明日便是婚期之日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放下茶盏,杜依问侍女:“我娘亲睡了吗?”
杜夫人有午睡的习惯,一般都不许有人叨扰。
“还没呢小姐,可是有事?”
“嗯,我要去见见娘亲。”
“好的。”
杜依带着侍女去见杜夫人时,她刚要就寝。
见女儿来了,欢喜的招到床旁坐着。
“依儿是来陪娘亲午睡的吗?”
杜依看了眼母亲,复又低着头双手绞着手中的手帕柔柔地说:“不是,依儿是心中烦那一纸婚约而来的。”
杜夫人看着自己珍爱的女儿,慢慢将其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
“娘亲自有办法,你安心就好。只要过了明天就没事了。”说完这一句杜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噢,想起来了,你兄长最近应该快到京城了吧。”
“嗯,兄长来信时便说不消过日便到了。”
“嗯。”
杜夫人除了杜依这个女儿,还有一子在考中后被派往了京外,如今时过三年因政绩不错,被调回京中。
大事一件
疏而细的雪蒙蒙地下着,一顶红色的花轿自黄国公府门口被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