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见面是他主动提出的,他太想见他弟了,想知道他过的好不好,不想不见还好,一见就血压升高想揍人。
“夏先生多礼了,坐。”陈钦云抬手示意。
“多谢世子。”陈兢坐下后手笼进袖子里。
“如何?本世子可是说到做到,将你弟给带出来了。”说着陈钦云抬眼去瞧陈兢的反应。
年前他与父王随其他郡王进京参加新帝的登基仪式,大典结束他们本该返程,不想皇帝压根就没想过放人,找了个由头将他们留下,实际上是将他们圈禁起来。
不到两月的时间,就先后传出有郡王病倒身亡的消息,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对于刚登基的皇帝来说偏安一方或手握重兵的郡王们,是否对其忠诚是没有定律的,他宁愿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人。
陈钦云他们如果再不想办法离开,那下一个无缘无故病倒或死亡的就是他们,而这时陈兢找到了他们,带着秦王的手令。
他们在西宁寺见了面,陈兢告诉陈钦云秦王会助他们离开京都,并派他为其出谋划策,只不过额外加了个条件,便是将黄国公家的小公子杜云带出府。
这个条件对于陈钦云来说无足挂齿,甚至可以说是顺带的事,他便应了下来。
不过,让他感到好奇的是一个秦王的幕僚,怎么会叫一个公府家的小公子作弟弟。
陈钦云不傻,好奇归好奇,他没问陈兢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即使是最亲密的夫妻也有对彼此不能说的事,况且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何况知道的秘密多了对他可没好处,一但秘密泄露,枪打的第一个便是知道秘密的人。
陈兢不说,他便也缄口不提。
陈兢看向陈钦云拱手道:“世子言而有信,鄙人感激,只不过……”
不过,我没想到你小子会想出这种骚操作,娶人作妻!
“不过什么,本世子都牺牲了自己的幸福去解救令弟,先生还有何不满?”陈钦云打开折扇,嘴角噙笑看向对方。
“噢,世子误会了,鄙人那敢有何不满,不过是被世子的方法给惊道了。”陈兢笑的勉强,不满?我不满的想掀了你的天灵盖!你信不信!
哦,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得会系统给立的人设蹦了,可我真的好想掀了他的天灵盖!
“时候也不早了,世子该回了,不然,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陈兢拳头硬了,他怕陈钦云在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动手。
闻言,陈钦云轻挑眉毛:“也是,该回了。”
诗意的光影
杜云与他哥告别后,就静静的坐在房里。
时间如房里的光线,渐渐暗淡,可人依旧没有回来。
杜云直直等到了傍晚,等到肚中鼓声如雷。
他瞪大着眼,心里疑惑:柿子是去了趟西天吗?怎么还不回来?
他饿得等不了了,挣扎着扶着墙站起身,有气无力的向门口走去。
推开门,幽长的走廊上寂寥无人,正对面的假山像个巨大的黑色阴影,周围的矮植在阴影下显的张牙舞爪。
墨蓝色的天空上,远远的能看见淡淡的月亮,晚风微微吹拂,响起轻微的,有节奏的声响,那是虫鸣,它们是夜间的乐队。
他想起了儿时看过的电影,电影中的古典美学让他如痴如醉,富有诗意的美景,空灵禅意的曲乐,暗含深意的对白,一如《侠女》《敦煌》……
可现在,他身临其境,深深地去感受着,曾经在影片中才能见到的景象与感受的意境。
感受着,“古木无人径,深山何处钟”的意境时。
这一刻,他忘却了身体上的饥饿感,他的精神上逐渐雀跃。
他望着天心想,真想闭着眼嚎一嗓子,当然他没有这么做,也实在没有力气这么做,而是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
他感觉他整个人得到放松,爽的不得了,没有工作,没有催更,不用担心自己的小命,这一刻他是快乐的。
他一瘸一拐地往栏杆去,扶着柱坐在栏杆上侧身靠着柱子,呆呆地望着月亮。
“怎么了?”
陈钦云的声音在身后轻轻地响起,杜云回头就见到一身墨蓝衣袍,隐在阴影里的陈钦云。
此情此景,他想起了曾经做过的梦,那时他被对方提着剑追着砍,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身体一阵战粟,他靠着柱子站起:“世子……”
“怎么了?”陈钦云见他神色异样,上前几步,面带关切轻声问道。
杜云抬头见陈钦云眼神清明,并无佩剑,放下了悬着的心垂眸道:“没怎么,不过是在思考人生。”
陈钦云盯着杜云,其实很多时候他都不太理解杜云话里说的意思,杜云总会在某些时候让他觉得俩人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描述不了那是什么感觉,好像远在天边,飘渺抓不住。
见杜云重新坐在栏杆上,他也随着坐下。
俩人静默地坐着,晚风吹拂鬓发,鼻尖犹嗅草木花香。
少顷,一阵咕噜声打破静谧的氛围。
杜云捂着肚子一脸尴尬,他饿了一天了,抬眼看向陈钦云,对方到是一愣。
“我差点忘了,给。”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个布包,打开里面是五块点心。
看着那分量小还掉渣的点心,杜云嘴角抽动。
何着您花上一天的时间,就为了敷衍我几块点心啊。可他不敢说,只能在心里吐槽。
略带迟疑地接过点心,他再次对上陈钦云的视线,真诚发问:“您吃了吗?”
陈钦云清了清嗓,他早就吃过了,不过在临到离开时,才想起屋里有个人等他带吃的,便顺手包了几块点心,拿第六块时就心想够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