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一下睁开了眼,他原本想装睡的,想着陈钦云见自己睡着了,该会离开,那成想陈钦云一直在他身后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委委屈屈的碎碎念,不知情的,还以为他怎么他了。
他真想起来,抓住陈钦云的肩膀对他吼,世子,你温文儒雅的人设呢!?
听着身后的碎碎念,杜云越发不自在,反省这事是不是过了,毕竟确实是他说没事,陈钦云之举也不过是关心他。
这么一想,杜云起身看向陈钦云:“好了世子,你没错,不用道歉,是我怕折寿,才说不让你费心的。”
话一出口,陈钦云愣怔当场,慢慢地眉毛耷拉着,抿紧唇,一脸沮丧。
见对方如此模样,杜云懊恼捂脸,他又说错话了,忙挥手解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我现在就走。”陈钦云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身形好不落寞。
见没解释清,杜云赶紧拉住对方的手,正欲开口解释,晃觉事情发展的方向比那山路十八弯的车道,还要弯。
不对呀?陈钦云搁这跟我装林黛玉呢?可我也不是贾宝玉呀,嗐,那还解释个寂寞。
正要放手,陈兢跨门而入,见他俩拉拉扯扯的样子,不由得揉揉眼,之后在看,两人站着的站着,坐着的坐着,正正经经,刚才果然是幻视了。
先向陈钦云问了礼,陈兢就坐到床边,问:“可有好好在这待着。”
“肯定的,哥说的事,我肯定照做。”杜云向陈兢打保证道。
不想,一旁的陈钦云听到这句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的二人看向他。
杜云是心虚,陈兢是不解。
看着杜云疯狂眨眼给自己使眼色,陈钦云收住笑神情自然道:“我刚才想起,我拦七皇子时,他那又气又不能动手的脸色,活像个猪肝。”说着又笑了起来。
发现二人都略显无语的看着他时,他反到板起了脸:“好吧,这一点也不好笑。”
为了显的更自然,他继续问道:“先生,陛下那可一切安妥?”
陈兢侧过身:“一切安好,如今事情已算结束,殿下可写信告知王爷,进京观礼。”
“这么说,我可以不用跟着世子了?”陈钦云问道。
“可以,等登基大典结束,我们就可以回家了。”陈兢笑道。
闻言,杜云激动到说不出话。他终于终于可以回家了,可以不用明天担心自己的小命没了。
“杜云,杜依最近病了,想见你。”
陈钦云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那个小姑娘也算他的亲人,因为他的事变的郁郁寡欢,他总要在离开前好好劝导她。
见杜云低头不语,陈兢疑惑的看向陈钦云。
陈钦云自然的解释道:“那小姑娘知道杜云假扮世子妃的事。”
陈兢眉心一跳,这事有点出乎意料之外:“她会不会……”
陈兢话虽未说全,但陈钦云早已猜出他想问什么:“不会,那小姑娘心善,还怕杜云被发现,整日担惊受怕的。”
“那这……”陈兢看向杜云低声问道,“小六,你怎么想?”
“望世子陪我去一趟。”
这话算是作去,陈钦云因为杜云要离开的紧张心情,算是松了口气,可看着低头垂眸,状作沉思的杜云,他难免心中升起惆怅。
望向黄国公府的门匾,杜云感慨万千,犹记得第一次在宅院里醒来,还没缓过神就被一番威胁绑上花轿,再到现在再次以世子妃的身份回来,想想都觉得魔幻,跟做梦一般。
当然不是他不想换回男装,而是陈钦云不让,并给他分析了原因,说什么现在新帝还未登基,各方局势未定,他们的一举一动也正被人盯着,如果他冒然换回男装必然会引发有心之人的猜忌,叫他忍忍,过后想办法找个理由换回。
他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当下就同意了,可看着陈钦云在自己答应后,露出的不怀好意的笑,他又不免心疑,又有些不爽,总觉得陈钦云装了一肚子坏水。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扭过脸皮笑肉不笑的看向陈钦云,奈何对方偏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高高兴兴地牵起他的手,就往府里进。
知道杜云不想与杜大人和杜夫人有过多的交谈,陈钦云早在来之前就提前派人来通知过二老。
以至于,在走流程式的互相问礼后,杜夫人便让人带杜云去看杜依。
杜云走在廊上,离杜依所住的宅院越近,他就越是有些焦虑,他怕见到杜依病怏怏的样子,那样他一定会愧疚终身的,毕竟因着他的原故,小姑娘就成日担惊受怕的,上次见还有些无精打采,他是真怕这姑娘愁郁而病。
直到看见坐在院中练字的杜依,他才松了口气。
杜云还没走近,到是杜依身边的婢女先发现了他们,杜依先是一愣,随后抬头,见是杜云面露惊喜,提着裙摆就迎了上去。
“世子妃!”
杜云本想应一声,不想听见这称呼哭笑不得。
杜依见他面露尴尬之色,便遣退了院中的待从,将人拉近石櫈旁坐下,又亲自给人倒茶:“二哥怎么来了?”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你。”杜云见她为自己忙这忙那,虽脸色还是略显苍白,但见这活泼的精神头,他心里也宽慰了不少。
闻言,杜依一愣:“到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前几日受凉,有些咳嗽罢了,现下已经全好了。”
“那就好,最近天凉,一定要注意保暖,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