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的眼神盯着,边高卓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那如果平王殿下知道,边公公这边还是一筹莫展,你说他的脸色会不会更加不好呢?”
这话又如一把利刃插在边高卓的心上。
魏瑾动用东厂的力量调查全志用,矛头自然是直指平王萧闻澜。
平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命边高卓暗中收集魏瑾卖官受贿的证据。
但不知为何,边高卓总是慢上一步,不是被人捷足先登,便是被魏瑾提前发觉毁灭了证据。
他疑心是自己身边出了内鬼,但排查了一遍却又没有发现,这事便一时陷入了僵局。
边高卓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只觉再也待不下去了,只能连连告罪,推托天色不早要回宫复命,匆匆离开了。
“边公公不如从他那不成器的孙子入手,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陆昭云见边高卓两只肥胖的小短腿着急忙慌地交替着往前赶,直起身子,在他跨出门槛前,不咸不淡地提示道。
待走出国公府上了马车,边高卓才敢忿忿地啐了一口:“不过是个破落国公府的浪荡子,在咱家面前拿什么乔!”
这边陆昭云亦是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来:“平王竟然想把魏瑾那只老乌龟拉下来,好把这个废物扶上去,倒是能给自己免去了不少的麻烦。”
门口传来“笃笃笃”三下敲门声,陆昭云打开门一看,竟是滕书艺亲自端着饭菜送了过来。
“折腾了一天了,吃些吧。”
端盘上盛着一荤一素一汤,都是陆昭云平素爱吃的。
陆昭云伸手去接,滕书艺却没放手。
陆昭云抬眸,便听滕书艺问:“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他怎么会不记得,他就算是忙得忘记了自己的生辰,也不会忘记她的生辰。
这是他欠她的,他这一辈子都亏欠她。
“儿不会忘,也不敢忘。”陆昭云眼神真挚而哀痛。
滕书艺这才松了手,道了句那就好,才慢慢转身离开了。
明日是陆娇娇的生辰,每年到这一天,陆家三人都要斋戒一日,算是为陆娇娇祈福。
陆昭云端着饭菜立在门前,看着滕书艺瘦弱的背影缓缓穿过小院的重重花木,走过月门,最后消失在视野里。
陆娇娇走失的这十几年,陆昭云眼见着滕书艺的身体一天天地消瘦下去,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两鬓却已经生了白发。
穆代辰同滕书艺差不了几岁,看着却已经像是年轻了一辈的人。
一阵风吹过,吹起花木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