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挺贱的。
傍晚钟阿爷钟阿奶回家的时候,就看到肖秉彝在他家的白菜地里忙活。之前被咬坏的白菜已经替换成刚种好的。钟灵毓也在家,她在一旁摘白菜叶,准备待会儿拿去喂兔子。
肖秉彝还承诺要送她两只,当作弄坏这片白菜地的补偿,可给钟灵毓高兴坏了。
后天上午,钟灵毓事先准备好晕车贴,然后接上肖秉彝。他一上车,驾驶座就成了他的位置,按他的话说:“你在后面照顾老人家,车我来开。”
林阿奶今天特地把自己收拾了一番,穿上钟灵毓给她买的新衣服,戴着厚帽子,手边还拿着一个大大的包袱,里面都是她大儿子穿的衣服。一见到车过来,她脸上难掩兴奋,匆忙招手示意。
肖秉彝停下车,下去帮着把东西借过来放到副驾驶,钟灵毓和她一起坐在后座。车里暖气开得足,一点都不冷。
“阿奶,这是我朋友,他叫肖秉彝,他开车带咱俩去。”
“哎哎,你好你好,真的太感谢你们了。我身体越来越不好,没法去看我儿子,这次,多亏有你们,真的、谢谢……好人有好报。”林阿奶眼里泪光闪闪,干瘦的手指紧紧握住钟灵毓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钟灵毓问前面驾驶座上的男人:“咱们大概多久能到啊?”
“一个来小时,很快,阿奶别着急,咱们一会儿就能到。”
“哎!哎!”
车子稍稍加速,进入城镇,楼房逐渐多了起来。不多时便达到了第二监狱的位置。肖秉彝和钟灵毓在外面等着,老太太一个人进去。现在已经进去十几分钟了。
钟灵毓今早起得早,打了个哈欠。冬天她喜欢赖被窝,通常要在温暖的被窝里睡到上午十点。今天有事,尤其还要预留出路上的时间,她七点多就起床了。肖秉彝被她传染,也跟着打哈欠。
“肖秉彝,我觉得你很靠谱,尤其是考虑事情很细致。”她一本正经地说。
男人笑成了翘嘴,环手抱胸,等她继续夸。
“我就不行,这点还得向你学习,不能只在年龄上超过你。”
肖秉彝低头微微靠近,小声说:“我觉得,你很有眼光。”
“……”
“你怎么想到要陪林阿奶过来看他儿子啊?她是你亲戚?”
“不是,我就是同情心泛滥。她一把年纪,孤苦无依,身体又不好,还总是一个人,我心疼她,所以就陪她来了。”然后他就听见她嘟嘟囔囔地说:“明明自己过得一团糟,还见不得别人受苦,去帮这帮那。”
“你是个好人。”肖秉彝说。
他很欣慰的一点是:儿时的玩伴并没有长歪,他很庆幸,钟灵毓还是从前那个钟灵毓——善良,有点小傲娇,很厉害,很棒,傻乎乎的,但是又傻得可爱。
“那你也是。”
二人对视一笑。
隔着铁栏,林阿奶和熊力正在说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闷闷的,儿子的声音却极大地满足了她。有时候,时间长了,好不容易见一次面,仅仅是听见声音,都能让人感受到一种莫大的幸福。
“阿妈,怎么半年多没来?”正在说话的男人已是一副中年人的模样,他头发剃的短短的,也比之前瘦了。一见到母亲,鼻时泛着酸,废了好大力气才把这种酸涩压下去,这才没有在母亲面前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