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交替之际明媚阳光照在她脸上仿佛点亮了整个世界,灰扑扑的大街只有她在的那个角落格外突兀。
&ldo;密涅瓦。&rdo;陈悦目脱口而出,说完立刻回神,看见马路对面的人正回望自己。
那双眼睛很好看,黑黑亮亮,映着灿烂的阳光神采奕奕。
&ldo;新店大酬宾,洗剪吹半价40元!&rdo;福春抄起旁边的宣传单冲着他喊,&ldo;大哥,进来洗头不?&rdo;
陈悦目迈出一步,一脚踩上泥地里的红色塑料袋,泥水溅上深灰色西装裤脚,远处小电驴哔哔按着喇叭疾驶而过。
再抬头,对面的人不见了。
从发廊里出来三四个人在台阶上东张西望,其中一人扬着自己包白纱布的耳朵破口大骂。陈悦目忽然感觉裤子动了动,一低头发现那人蹲在他身后。
福春握住一串红仰望他,手放在嘴前比了个嘘的手势。
人靠近了陈悦目又细瞧了几眼,怀疑她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他退后两步,福春见他躲开又马上跑到后面的废弃铁皮垃圾车旁藏着。
街对面那人捂住耳朵骂骂咧咧离开,剩下几人又回到店里。福春从垃圾车后出来将手里的花伸到陈悦目跟前。
&ldo;送你,谢谢。&rdo;
被摘剩的几个花骨朵接在细长枝上在风中瑟瑟摇曳。
从来没人给陈悦目送过花,他还以为要等到下葬那天才会收到。
&ldo;他们为什么找你?&rdo;
陈悦目没要她的花,转而和她站在街上聊起来。
&ldo;我把那人耳朵给剪了,他非让我剪的。&rdo;
陈悦目幸灾乐祸。
&ldo;你笑什么?&rdo;福春不解。
&ldo;不能笑吗?&rdo;他收敛笑容。陈悦目不笑的时候那双眼睛幽幽的没有一点温度,好看却渗人。
&ldo;能!能笑。大哥,你进去洗头不?&rdo;
&ldo;被你剪了耳朵怎么办?&rdo;
福春一边做着洗头的动作一边解释:&ldo;我不剪你耳朵,我只洗头还不行嘛!&rdo;
动作有点蠢,蠢得有点可爱,但陈悦目觉得蠢会传染。
&ldo;我不让傻子碰我。&rdo;他摇摇头,转身离去。
半小时后,陈悦目反悔了。
他站在发廊门口,西装革履换成卫衣帆布鞋,只有头发还像半小时前那样梳得整整齐齐。
&ldo;五号!洗吹一位。&rdo;门口迎宾小弟朝店内大声喊,&ldo;五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