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池圆形的温泉,袅袅的热气接连不断地往外蒸腾,在昏昧的灯光下,徐徐氤氲。
霍景司进了池子里。
他朝她伸手,视线几乎要和舒蕴平齐,“下来?嗯?”
舒蕴将手放进他的掌心。
像是默许了什么。
一道细细的月牙儿挂在夜空中,今晚的月亮弯弯的。
却胜在皎洁。
十六层除了他俩没别人,空旷而又宁静。
舒蕴好久没有享受过这种静谧的时刻了,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生活一成不变。
学习,考试,练舞,旗袍。
占据了她几乎所有的时间。
可能是外公离世,父亲消失的那一年。
也可能是霍景司来了又走的那一年。
那些难言的过去逐渐充斥舒蕴的大脑,她端起酒杯,轻抿了口酒。
难得享受这种无人打扰的安宁时刻。
酒店一楼温泉处。
“咦?”有人注意到舒蕴不在,好奇地问出来,“怀锦,舒蕴去哪了?”
突然被点名,怀锦一个激灵,去哪了,当然是和野男人鬼混去了。
“啊”怀锦愣了一小会儿,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刚才过来的时候她突然说身体不舒服,回楼上房间了。”
舒蕴的衣袋是蓝色的,上面绣着火烈鸟。
蓝色的火烈鸟,很是别致。
陆安宜见到过不止一次,最近一次就是在怀锦的手中。
不知道为什么,昨晚舒蕴晃荡着一双细白的腿回酒店房间时穿的那件白色衬衫骤然又出现在陆安宜的脑海里。
逐渐和掩映在霍景司黑色西装下的衬衫慢慢重合。
陆安宜的眸色有一瞬间的加深,映在夜色笼罩下的温泉水里,并辨不太分明。
“味道怎么样?”
霍景司的声音打断了舒蕴的神游。
“说不上来的感觉,”舒蕴舔舔唇,眯着眸子像是在回味,“起初有点涩,过一会儿,又好像有股回甘。”
她的唇上沾了好几滴酒液,在月光的笼罩下,泛起粼粼的波光。
“那我们的好像不太一样。”霍景司将酒杯搁在一边,突然这么回复了一句。
男人身子慢慢朝她附下来,视线紧盯上她的。
霍景司的整张俊脸忽然放大在眼前,舒蕴的呼吸几乎在一瞬间骤停,身子就那么僵直在那儿。
透过他深邃的眼眸,似乎能看见她自己。
小小的她,倒映在他琥珀般的瞳眸里。
如此之近的距离,曾经在舒蕴的梦里出现过千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