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车门被特助从外打开,特助躬身呈邀请姿态,“先生,车来了。”
霍景司轻挑了下眉梢,来得还挺及时。
他转头看向舒蕴,男人一袭手工高级定制的黑色衣衫矜贵,语气却淡然闲适,“去哪?送你。”
明明天色已晚,可是舒蕴望着他的眼睛,恍惚间好像真的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日光鼎盛的好天气。
他逆光而来,漫不经意却又温和笑着,附身拽起满身泥泞的她。
舒蕴报了酒店的地址,唇角不自禁翘起来,应得干脆,“好啊。”
女人素白的手轻抚裙摆,没有丝毫客气地坐进了车厢。
一系列动作流畅无比,惹得身后的霍景司轻笑一声。
“也不怕我是坏人?”笑意染上他的眉眼,男人嗓音清越,宛如微风掠过竹弦。
他静静立在车外,清瘦手掌撑着车门,一下没一下地敲打。
时间缓慢流淌,两人隔着漆黑的夜对视。
风停了,空气中仿若还残留几分暧昧暗流,交杂涌动。
他给足了她耐心思考,仿佛车内的人有反应过来后可以随时逃脱的机会。
外套对于舒蕴来说过于宽大,她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衣摆,那里逐渐泛起褶皱,泄露出几分情绪。
他好像真的,一点都不记得她了。
“霍先生,”这三个字,被舒蕴低低念出来,似是沾染几分月色的旖旎。
她眨眼看他,偏圆润的丹凤眼似是藏着几缕风情,“怎么可能会是坏人?”
霍景司目视她半晌,而后薄唇缓缓勾起,绕过车身于另一侧坐进了车厢。
“认识我?”他饶有兴趣地问道t。
男人凝视她的眸,眼神深邃如车窗外水墨色的夜。
两人视线隔着自头顶倾泻下来的灯光对上,他的眼神大部分时候都是清冷疏离的,微向上挑的眼尾,却看谁又都像是含情脉脉的。
长着一双惑人的多情目,舒蕴直觉,七年后的霍景司,好像有些危险。
舒蕴慌忙垂下眸子,掩住越发急促的心跳,避开了霍景司带着几分探究的视线。
深呼吸半晌,她复才抬起眼,避重就轻地陈述,“霍先生这么有名的人,认识似乎也不足为奇。”
霍景司骤然轻笑,他不怎么公开出面,唯一一次在公开场合还是接手集团时,有记者给他做过一个临时且简单的采访。
不到半小时就删除,他不觉得她会看到那条新闻。
他审视她片刻,沉默在车厢内蔓延。
半晌,男人才轻轻颔首,“不足为奇,只是,”
霍景司略略停顿,望向她的眉眼清润,“实在叫我觉得好奇。”
一片静寂之中,男人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地漫入她的耳朵,从外入里,激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痒。
不想他再继续追问下去,舒蕴生硬地转了话题,“其实南城极少有这样的天气,今天倒是稀奇。”
要说生硬也不算得生硬,是她真的觉得稀奇。
明明下午的时候,天气清朗,万里无云。
仿佛是有一股冥冥的缘分,在拉扯着他们相遇。
霍景司坐直身子,长腿交迭开来,一派矜贵淡然的模样,似是并不在意她突兀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