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回想过去近三十年,遇到过的人很多,有心想与他走一程的也不少,但不论是谁,都没有那种让他出现那种“被爱”的感觉。
他不知道李会对他的喜欢是否是一时兴起。
但不可否认,此刻的他,对眼前的姑娘,是无比心动的。
他遗传了太多父母的特性,也有着他们最不耻的胆小。
父亲跳楼自尽是他永远都不愿回想的事情。
他一再告诉自己:如果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刻骨铭心的爱情”,那他情愿永远都不去触碰。
爱与被爱,他都很难靠自己走出那一步。
他想过自己孤独一生。
却从没有想过,会有人朝他而来。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李会,看她拎着包朝自己小跑过来。
包不大,但也不算小,大约是装着她的生活用品,她个子太小了,细胳膊细腿儿的,这点儿东西都给她拎出了高低肩。
还有她那满头大汗,怎么看都是没吃过苦的。
就这脆皮大学生,找他图什么呢?
图日子太好了,没苦来他这儿硬吃?
师吴青还坐在车上没动。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画面。
他这几年,乡里乡外地跑,给人做事看到过很多类似期待的目光,但李会这……就像她的声音言谈一样,纯粹得跟锅里刚烧起来的蒸馏水一样。
怎么可能有人,不问缘由,像这样不顾一切地朝他而来呢?
哪怕是她喜欢他。
可他有什么是值得她这样的喜欢?
大约是太阳太好。
师吴青心想,自己可能中暑了,头晕了,耳鸣了,浑身冒冷汗,还出现幻觉了。
看着眼前精致得像另一个世界的小姑娘,他怔愣半晌后,只觉得脑仁儿抽抽地疼。
他突然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李会被他突然靠近的手吓了一跳,歪头避了避,而后不解:“干嘛?”
师吴青放下手,整个人也懒散下来,垮垮地坐在摩托上,目光凝视着她:“确认一下,看你是不是瞎了。”
李会:“……”
李会语重心长:“你不要妄自菲薄好不好,我对你心怀不轨可是很久了呢。”
“……”
师吴青说:“你们城里人,搞对象都这么放肆吗?”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试过含蓄的,你还嫌弃,那我只好换个套路了。”
李会把自己的包递过去,他顺手接了,放在身前。
李会又看了看自己的长裙,和他的摩托车。
大意了,这条裙子的裙摆,不是很适合坐摩托。
师吴青也看出了她的纠结,说:“侧着坐。”
李会蹦蹦跳跳,像个兔子:“你车有点高啦,我侧着上不去。”
师吴青无语片刻,朝她伸了伸手:“过来。”
“干嘛?”
“手,搭我肩上,抓紧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