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玉竹的声音带着几分初醒的慵懒与羞涩,问道:“你盯着我做什么?”
霍延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吴玉竹,你接近我到底是……”
吴玉竹看到他手里有一碗药,转移话题道:“诶,这药是给我喝的吧?”
她强撑着身子坐起,接过药碗,毫不犹豫地一饮而尽。尽管她害怕药发苦,却仍紧闭双眼,眉头紧锁,把药喝光了。
药的味道很奇怪,不仅仅是苦,还有点涩,吴玉竹刚咽下去,就觉得药汁在她的身体里乱窜,恶心得想吐出来。
霍延见状,从衣袖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一块方糖。
吴玉竹看了看,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一丝娇俏说道:“我只吃年喜堂的宫廷蜜饯。”
“那算了。”霍延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见霍延要收回手,吴玉竹又拉住他,弯腰将他手上的方糖卷入嘴里,糖的甜味在嘴里扩散,中和了药的苦味。
霍延一愣,她的唇碰到了他的手,软软的,也痒痒的,那份柔软与温热,让他心头莫名一颤。。
吴玉竹含了一会儿,直呼:“好甜,你刚刚想问我什么?”
霍延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忘了。”霍延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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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霍延翻了翻带回来的账本,账本上的文字奇形怪状的,犹如迷宫中的符号,错综复杂,显然是精心设计的,并不是平时用的文字。
“是密文,得找专人破译。”霍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
孔冰闻言,立刻躬身行礼,道:“我这就去办。”
霍宅的家仆并不多,霍延特意找了春桃过来照顾吴玉竹的起居。
吴玉竹看着镜子里面无一色血色的自己,问道:“镜子里这个丑女人是谁啊?”
春桃放下举着的镜子,妥协道:“是我。小姐,生病之人自然难有平日风采,待你康复,定能恢复如花容颜。”
吴玉竹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故作哀怨:“我长成这样,我不活了。”
春桃轻笑出声,继续劝慰:“小姐此言差矣,您若真有个三长两短,这世间可就少了一位绝色佳人了。”
吴玉竹闻言,从被子里探出头:“说得也对。春桃,我那些胭脂水粉你有没有带来,我要恢复我的美貌。”
春桃面色微变,犹豫片刻,终是道出了实情:“小姐,你那些胭脂水粉,相爷都送给二小姐了。”
吴玉竹闻言,秀眉微蹙,惊怒交加:“什么?他把我的东西都给吴玉秀了?”
春桃点了点头。
“全部?”
春桃又点了点头,她就是担心吴玉竹生气才犹豫要不要说的:“小姐,你千万不要太难过,没事的。”
“我讨厌吴玉秀。”吴玉竹咬牙切齿地说道。
门外,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断了室内的对话,紧接着,吴玉秀那温婉的声音响起:“姐姐,我来看你了。”来人正是吴玉秀。
话本的字又浮现在空中:“,吴玉秀探望吴玉竹,阴差阳错得到账本”。
吴玉秀环视四周,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未曾想,丞相府的千金,竟会居于如此简陋之所。不过,我倒也不喜奢华,只是相府之中,连梳子都是银制的翠莺梳。”
吴玉竹与春桃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随即目光瞥向吴玉秀故意挑衅道:“她牙上有菜。”
春桃配合默契,故作惊讶,迅速举起又放下镜子,成功转移了吴玉秀的注意力。
吴玉竹悠然自得地继续说道:“翠莺梳?那已是过时之物,妹妹还当作宝贝般珍藏。听姐姐一句劝,梳子需常换,免得藏污纳垢,有损颜面。”
霍延来给吴玉竹送年喜堂的宫廷蜜饯,在屋外听了个遍,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淡笑:“看她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身子应该是好得差不多了。”
他目光扫过院中郁郁葱葱的绿植,耳边是此起彼伏的虫鸣鸟叫,转而问向身后的孔冰:“我这院子,当真如此不堪入目?”
孔冰一脸真诚地说道:“对,这里和相府比,是差点意思,毕竟你才多少俸禄。”
屋内,吴玉秀被吴玉竹一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她站起身来,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床上的吴玉竹:“你胡说,我干净着呢。再不济,也比你这什么都没有的破地方强。”
见吴玉竹还是捂着鼻子,吴玉秀生气地跑了出去。
跑到没人的地方,她收起了抹泪的手帕,她才不会被吴玉竹三言两语逼哭,父亲为账本丢失的事日夜忧虑,她要是找回账本,王妃之位,对她来说就如同探囊取物。
吴玉秀四处观察了一下,找到了霍延的书房,可他会把账本藏在哪里呢?
她到处翻找,找到了一本外面看起来像账本的书,翻了翻,都是采买记录,应该是管家的账本。
她蹑手蹑脚地走向另外一个书架,结果碰掉了一堆书,有一本尤其抢眼。吴玉秀弯腰拿起来一看,春宫记事,想不到,霍延也会看这种书。
她强忍着好奇,还是打开看了,没想到,这不是春宫记事,书中的字歪歪扭扭的,连一幅画都没有。
“你在这里干什么?”书房内,气氛骤然紧张,吴玉竹猛地推开门扉,如同风暴中的闪电,厉声质问,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吴玉秀一脸慌乱,手足无措地辩解着,仿佛一只误入陷阱的小鹿:“我迷路了,走错房间了。”
吴玉竹步步紧逼,那双锐利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一切,她轻而易举地从吴玉秀背后夺过了那本被误认为是“春宫记事”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