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是我把虎符给了裕王,背叛了陛下,确实与皇后娘娘无关。”柳飘萍从容的站在那里,十分平静。
“当啷”一声弯刀落地,慕容怀似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跌落在地,捂着胸口,吐出鲜血,染红了明黄色的丝袍。
柳飘萍转向江容晚,躬身行礼:“皇后娘娘是否介意回避一下,我与陛下有话要说。”
江容晚尚处在震惊中,全身麻木,呆呆地推门出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的朱华宫。
柳飘萍上前俯下身,掏出一张绣帕,像平日一样温柔细心的擦拭慕容怀唇边的血迹。
李敏慌张的推门进来,跪倒在地:“陛下,不知哪来的一队叛军突然出现在长安,一路上竟无人抵抗,现在已经快到皇宫门口了,好像······好像裕王殿下也在其中。”
慕容怀突然发狂般的大笑,一直到他停下,那笑声还在大殿回响。
果然,这些日子他才知道,他身边的人终究是靠不住,那些仰他鼻息的臣子都背叛了他,就连他宠爱多年的女人都是如此。
“陛下可要······”
慕容怀不耐烦的打断:“由他去!你出去吧。”
他颓唐的坐在地上,只觉得灰心,已经不想做任何无谓的抵抗了。
李敏一声哀叹,无奈的走了出去。
慕容怀缓缓抬头,失神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半晌,吐出一句:“为什么。”
“陛下可还记得,金陵柳家。”
慕容怀低头,努力搜寻从前的记忆。
柳飘萍自嘲的一笑:“陛下果然不记得了,也是,您是尊贵的皇太子,南楚的君主,怎么会记得一个小小侍郎?”
金陵?侍郎?慕容怀努力回想,突然想起景熙十六年,他还是太子,那年水患,父皇拨了一笔银子用来赈灾,可陆氏却设法从中取了一半中饱私囊。事发后父皇震怒,他与舅舅合议,将此事推到了负责赈灾的柳侍郎头上。父皇未必真的相信,可为了平衡朝局,只得就此结案。最后柳侍郎一家男丁抄斩,女子没入风尘,财产全数充公。
这件事于他而言算不了什么,他的确不会放在心上。
“你是柳奚的女儿?”
“是。”提起爹爹,柳飘萍眸中含着怨愤,
“所以你此番,是为了寻仇?是你一直在给他传递消息?”他忽然明白了。
“是。”
慕容怀定定的看了柳飘萍半晌,笑了。
到这步田地,可他发现他还是恨不起来,她依旧容颜如玉,温柔沉静,是他钟爱的模样。
“那你也算是如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