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怎么样?”
“还能是什么?”他拨弄着头发,“我的演技啊。”
她微微眯了眼,淡然处之。暗下里气极。
“这是哪出戏?”
陈萧摸出手机,点几下屏幕,翻过来举到她眼前。
“师姐的毕业大戏,剧本写得还挺好玩儿,你也感兴趣?”
唐淑晨黯然失笑。
笑刚刚认真的自己,竟然当真。
她只觉得多此一举了。
“俗套。”
转身走了。
玩世不恭的神色还停在脸上,但早已掩藏不住陈萧内心的怅然若失。
她刚才居然笑。
笑他不自量力?笑他痴心妄想么?
他悠悠地叹声气。
也笑自己。
一时兴起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从前尚有期待。
现在梦幻泡影破灭了。
她是目中无人,抑或芳心令有所属,实际上,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追究。
烈日正毒,目力所及之处明晃晃一片,已不见唐淑晨踪影。
空留一地花瓣,听他心碎。
……
这是两个在感情上,实在没什么天分的人。
他自觉没有能力成为她的困扰。
她自以为没有魅力成为他的羁绊。
在妄自菲薄这点上,这对男女,倒是天赋异禀,格外有份默契。
他们时常混淆对方的心意,也容易被对方弄乱思绪,搞不清楚自己的状况。
更多时候,有意无意,总是在误会与被误会之间画圆。
在这无形的闭合轨道上,或奔波追逐,或踉跄相遇,始终无法彻底脱离。
从很久以前,就被一条叫缘分的线或称作命运的索蛮横精准地圈住。
不得不慢慢有了些愚钝者之间的共鸣。
好在人会成长,他们也才二十来岁,都不爱想过去。
日落日出,又是新的一天。
又是新的一轮去回。
……
小且温馨的房间内,晨光透过窗帘照进来,打在唐淑晨的脸上。
她还没醒。
梦里下着花瓣雨,她站在一片藤萝下,被阳光晃得睁不开眼。
伸手挡住眼睛,几个呼吸后,才反应过来是梦,便掀了被子爬起来去洗漱。
咬了两口面包,随便套件衣服准备去上课。
在门后镜子前弄头发的时候,唐淑晨发现唇边粘了面包屑。
手伸到嘴边,又停住,是……和陈萧下唇上那颗痣一样的位置。
忽然,不受控制似地想到那张棱角分明的嘴,想到那扑面的鼻息,粗糙的手,进而想到他,想到他说的话。
当时的气,经过几天操场上的暴晒,已蒸发得无影无踪。
现在觉得也没什么。
她抹了下嘴,出门了。
……
晴空万里,窗明几净,伴着悠扬的铃声,多媒体教室的门从里面推开。
刚上完影视音乐音响课,身有附加任务的编导一班三十来人,直接右转进了隔壁实验室拿拍摄设备。